这窗外的月亮那样圆,圆的沈婧慈心里都有些开始发慌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却怎么都闭不上眼睛,最后索性翻身下床,朝着外面吼道,“侍墨,给我端壶酒来!”
侍墨早见惯了她这个模样。
当初沈婧慈嫁人的时候,因为侧妃的礼制问题,沈婧慈就带来了两个大丫鬟,一个是抱琴,一个是她。可沈家出事之后,抱琴便失踪了。侍墨心里清楚的很,抱琴不是失踪,只是被沈婧慈关起来了。一则是报当初抱琴通风报信之仇,二则她要问清楚沈家残余势力好为自己所用。
只是面上,侍墨还是装着一副糊涂的样子。
听到沈婧慈喊,侍墨仍旧不疾不徐的出门,替她端了一壶陈酿花雕来,放在了桌子上,恭声道,“小姐,酒来了。”
沈婧慈胡乱一点头,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刚要喝,却又看到垂手侍立在一旁的侍墨,招手道,“侍墨,过来坐。”
闻言,侍墨连忙摆手道,“奴婢不敢。”
沈婧慈一瞪眼,“叫你来便来,哪儿那么多话。”
侍墨方才拘谨的坐了下来,也只是挨了个凳子边。
沈婧慈看了一眼,也替她斟了一杯酒,道,“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侍墨,你陪在我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吧。”
“回小姐,六年了。”
沈婧慈随意一点头,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哭似笑道,“你在我身边六年,而我来这里,也有十余年了。”
最后一句话,她是从嘴里咕哝出来的,所以侍墨并听不大真切。
只见沈婧慈突然便流下一行泪来,道,“这里一点都不好,权力是个好东西,可是女人却没有自主权。我争了那么久,却还是活在男人的权利威压之下。男人欢喜,我便什么都有,可男人若不欢喜,我便一无所有!我想家了——”
还是家里好啊,在那里她至少有争一争的权利。不像现在,只能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这一夜,沈婧慈直瞪眼到了天光大亮,地上的空酒壶扔了十来个。等到她终于麻醉了自己,要睡觉的时候,却又看见那一个重影两个大的男人,正一脸阴沉的望着自己。
沈婧慈嘿然一笑,指着那个重影道,“看,两个萧君涵。”
说着,她便仰头朝后倒去。
萧君涵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却又在闻到她满身酒气之后,气得将她扔到了床上,回身吩咐侍墨道,“给你主子醒醒酒!”
他一大早过来,本想着跟沈婧慈商议沈老爷子的事情,可一看到她这个模样,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径自便出门走了。
沈婧慈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萧君涵便是再顾及自己的位置而冷落沈婧慈,可对于沈老爷子嘴里的那个秘密,他却是一定要知道的。毕竟,若是这个秘辛能够影响到别人,那对他来说,可就是天大的诱惑了!
只是萧君涵没想到,这次他是注定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天牢里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这里没有任何节日,有的只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而天牢的尽头,正坐着一个老人,虽然衣衫有些脏,可他坐在这唯一的干草处,却是一脸的成竹在胸。
听到有人来了,沈老爷子才睁开了眼,待得看到是萧君涵之后,缓缓露出一抹笑容,道,“齐王,别来无恙啊。”
萧君涵微微一笑,道,“沈老倒是挺能随遇而安。”
“那是自然。”沈老爷子捋了捋胡子,道,“老夫这一生经历的风雨多了,不随遇而安,难不成还痛哭流涕不成?若是那样,岂能成大事!”
“沈老大智慧,那不知你叫本王来,是想跟本王说什么呢?”
萧君涵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便问上正题。
沈老爷子冷冷一笑,道,“一桩旧闻。”
“哦?洗耳恭听。”
“这旧闻已经太久了,只是老夫不糊涂,所以还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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