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停下脚步,心里的那个念想堵在喉咙,呼之欲出。
“我和季泽,什么事?”
方恒看着沈初一脸可以称得上是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心里也是一阵打鼓不知道自己提的对或不对。
“你和季泽…”方恒咽了口唾沫,“在一起的事。”
在一起?
他和季泽?
两个男人在一起?
那一瞬间,沈初脑内“轰”的一声,炸的他后一分钟都有些精神恍惚。
半晌,他回过神来,两侧咬肌紧绷,牙齿磨的咯咯作响:“你说什么?”
方恒懵了。
沈初这一脸震惊,跟被雷劈了似的,看上去不太像是恋情被挑破了的害羞。
“你跟季泽,你们,没在一起啊?”方恒磕磕巴巴道。
沈初眸子缓缓睁到最大,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
中午时分,食堂到寝室的路上来来往往不少学生,沈初这句话吸引了数道好奇的目光,但也仅仅只是一瞥,下一瞬就各有各的路,不接着继续关注了。
沈初呼吸乱了几分,他低下头,飞快地眨了眨眼,重新梳理好了情绪,转身就走:“别乱说。”
然而,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来——可以在一起的。
像马堂和秦江那样。
甚至,像自己和季泽之前那样。
“小初,初初,大兔子,兔宝宝。”
“你今天不搭理我。”
“理理我呗?”
就像是在跟男朋友撒娇的小姑娘,把委屈和难过夸张了放在脸上,就吃准了对方心软不会放着不管。
“那是我误会了,”方恒跟上沈初的脚步,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你别往心上去。”
沈初心烦意乱,草草地“嗯”了一声,没再理会。
方恒竟然以为他和季泽在一起了。
像是引起雪崩最后一片的雪花,直接压塌了沈初隐约察觉,却不敢正视的那层底线。
——季泽对自己,是不是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沈初走在宿舍楼的走廊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方恒一句。
方恒正纠结着自己那天看到的是不是幻觉,还想着要不要去找白绯求证一下。
他“啊?”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觉得什么?”
“觉得我和季泽,”沈初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是那种关系。”
方恒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该不该说,他纠结到寝室门口,发现门竟然锁着。
寝室没人,这下不说也得说了。
“就…那天植树节,回学校的时候我看你们两个人…那什么,”方恒给自己倒了杯水,磨磨唧唧喝了一口,“就误会了。”
沈初皱眉:“就这?”
方恒抿了抿唇,有点纠结:“你说…他不一样。”
植树节前一天是沈初父亲的忌日,他因为知道了犯人刑期将满而几天都没合眼。
季泽为了哄他开心放出了自己的尾巴,在后一天的植树节活动上也是跑前跑后,把橘子剥好递到他的嘴边。
那天自己对季泽说,他不一样。
可是这个“不一样”,是朋友,是兄弟,是生死至交。
他可以是很多种感情,却独独不是方恒认为的那种。
“这不能说明什么。”沈初声音发哽,眸子也多了几分血色。
“你看学校贴吧吗?”方恒滑开自己的手机,“你俩运动会时在一起的照片前一个月都传疯了。”
沈初面露疑惑:“贴吧?”
他接过方恒递过来的手机,看着上面一张张自己和季泽抱在一起的亲密合影。
有背影有正面,甚至还有非常近的镜头。
大笑着的少年搂着自己,两人近在咫尺,目光相接。
沈初虽然不似季泽那样笑得晃眼,但是少年上挑的眼尾染着笑意,唇角带着只有自己才会知道的压下去的开心。
“我跑第一,给个奖励。”
教室后排,狼崽子笑得张扬。
“你给的,我都要。”
沈初把手机还给方恒,转身走到自己桌前,手臂微抬,按上了桌子边角。
他的手顺着桌子一路走到边缘,想起四月底运动会的时候,季泽把他挤到桌边,囫囵抱住。
“狼的味道,靠近还会难受吗?”
沈初手指用力,捏住桌子边缘。
他用了些力气,指甲被压着,微微泛白。
沈初:“我不是。”
方恒喉结喉结微动,看向沈初:“初哥你…”
沈初眸子发红,颈脖青筋暴起:“我和季泽,不是。”
六月盛夏,酷暑难当。
下午的体育课上,和马堂分开的季泽叼着一根冰棍,在篮球场外撞见了一身水洗似的沈初。
“泽哥,”和沈初一起的方恒拍着篮球,笑着同他打招呼,“你一人干嘛呢?”
沈初刚拉起自己的球服擦汗,抬眼见是季泽,松手把衣服放下。
“去找了朋友,”季泽扬了扬手上的冰棍,“请你们吃冰,走不走?”
还没等方恒接话,沈初像是懒得再等,率先走开。
“呃…”方恒看了看沈初离去的背影,有点尴尬,“初哥大概想回教室看书了,他最近特别爱看书。”
季泽笑容不变:“挺好的,我也想回教室看书。”
两人一前一后相差近十米远,方恒不知道自己是追上去和沈初走一起,还是留下来和季泽走一起。
方恒:“……”
你妈的,为什么总是让他处于这种境地。
季泽走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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