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从帘布下缓缓流出,包裹住了渝州的双脚。
钝痛感自胸口传来,如同蚂蚁钻食心脏。渝州不明白,他与这女人非亲非故,为何会感到心痛?
或许与萧何愁有关。渝州看着那两串小脚印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帘布后不断涌出的血液,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追随着那两串脚印,渝州一路来到了一家鞋店旁。
脚印已经看不清了,人或许是入了鞋店,或许是一直沿着长廊,去了下一间服装铺。
渝州思索片刻,再次将身体植物化,吊到了天花板上,他那膨大的身躯伸展开来每一片叶子都紧紧地贴着墙,向四面八方游走。
只要摸遍鞋店里的每一个角落,人在不在这里,自然就明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满是灰尘与蛛网的角落,明明空无一物,却有4条胳膊粗细的小腿出现在了它对面的落地镜中。通过镜中一人的鞋子,渝州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萧何愁。
鞋子的款式与报纸上的一模一样。
所以,他现在是回到了15年前吗?
看不见真人,却可以被镜子照射到,这是民俗故事中鬼物的特征,可萧何愁还活着…阴阳两逆之地,难道说在这里阴物与阳物的特征完全相反吗?
死去的人拥有实体,而活着的人却无法被看到。
只可惜那镜子只有40高,无法照出另一个孩子的长相。就在渝州准备将镜子拿起时,一双粗壮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大腿出现在了镜中。
他擎天撼地,遮住了所有的希望。
两个孩子已站在角落,退无可退的两人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宣判。
命运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透明身体倒下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血液安静的流,死亡温柔的到来。
那双粗壮大腿离开,镜前只留下了两颗头颅。
一颗属于萧何愁,而另一颗则属于…15年前的渝州。
看着那熟悉的容颜。
心中某些最不愿意看到的猜想得到了解答。渝州一时竟嗤嗤笑了起来,萧何愁被慧津私人医院的苏特教授领养,而他的母亲韩殊也出自慧津私人医院,或许,这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偶然。
她真的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是在这场浩劫后,才成为他母亲的。
这就是你想让我见到的真相吗?
-9
属于命运的名字。
渝州闭上了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只可惜…
那双如夜般深沉的眼睁开了一条细缝,亲生与领养又有什么区别呢?
终究是那么多年的情谊,终究是那么多年的心血。
渝州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横亘着8条不同的色带,像是8根纠缠在一起的琴弦,这神秘的一方世界,脚下的土地如一座小岛,沉浮于青灰色的海面。
无数不同风格的建筑,不同时代的遗迹,无序地插在这片土壤之上,构成了这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阳两逆之地。
也开启了那段长达15年的母子关系。
就在渝州想入非非之际,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传来。
鞋铺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不是别人,正是死在试衣间中萧何愁的母亲。
她浑身伤痕累累,脖子上的切口如同红色项链,格外妖异。
她靠着门,疲惫的双眼在注视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时,涌出了泪。
像是发泄一般,她狠狠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啜泣着冲向了尸体。
“何愁,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女人跪坐着,捧起了一堆空气,“可是,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只有在镜中,渝州才能看见10岁萧何愁小小的头颅被抱了起来,一个轻吻在了他的额头上,紧接着,女人在项间摸索了一会儿,那道红色伤口竟如同一条红线,蠕动着从她脖子上离开。
女人用一枚骨针将红线穿起,一针一针把10岁萧何愁的头颅与身体密密缝合。
每行一针,那虚幻的身体便像昙花,在一瞬浮现,下一瞬又消失无踪。
而当整颗头颅被完全缝合后,10岁萧何愁的眼睛便睁开了。
他嘴唇翕动,不知说了些什么。下一刻,女人哭了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多少次了,你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店铺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了。
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你儿子早就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了,活在这里的不过是一段虚影。与其沉溺在过去,不如和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
“江彬,我们早就已经死了。”女人捂住了萧何愁的耳朵,神色木然,“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
“死?我们没死!我们有思维,懂得思考,我们只是生活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江彬低吼道,“我们一定还能回去。”
他的唾沫星子飞溅在10岁萧何愁的脸上,吓得孩子缩进了母亲的怀中。
“够了,江彬,你吓到他了!”女人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阴冷,她搂紧10岁萧何愁,“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好好好。”江彬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儿子考虑考虑,你没发现,他最近来得愈发勤快了。”
他?那个杀人狂吗?
为了不撞上江彬,渝州移动了一下方位。而这一下,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口柜子,一双鹿皮皮鞋摇晃了一下。
“不好,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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