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渝州想过好几回了,却一直犹豫着没说,因为他不清楚【那件东西】对焚双焱的意义,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现在,他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哈哈,哈。”卩恕攥紧了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帮到你。”
“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渝州轻轻拉过他的手臂,又想去搀扶他。
“我,我不值得。”卩恕摇着头再次拒绝,他跌退了几步,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他就像是只凭一口心气活着,气散了,人就死了。
“卩恕!”渝州惊恐地冲了上去,心跳很微弱,但鼻尖还有气息。
他将卩恕的身体拖到了一颗大树下,并拿出【八度空间】死死的按着伤口,可伤口太深,直到卫生巾饱和了,血依然不住地往外流。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渝州死死握着卩恕的手,却留不住他消逝的生命,对了,还有圣域的药。
渝州拿着那个玻璃小瓶,他就像得了帕金森,颤抖的双手几次都没打开瓶盖,他擦了擦湿滑的手,用嘴咬开了玻璃瓶,里面一无所有,但渝州还是不死心地接了雨水,灌到了卩恕嘴中。
即便已经稀释过一次,这药的效力依然惊人,卩恕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血却渐渐止住了。他睁开眼皮子,他看了一眼脸色发僵的渝州,没有说一句话,就再次沉沉睡去。
渝州按着他的伤口,死命拍打着他的脸:“不许睡,别睡。你听到了没有?马上就天亮了,你再坚持一会!”
“桀桀。”就在这时,一声怪笑出现在渝州上方,渝州抬头一看,却见莱奥德不知何时已经蹿上了树顶,正张着那张血盆大口对两人示威。
而0号的尸体则抛在一边,无人问津。这是身为老饕的莱奥德从未有过的举动。
恶魔已经盯上了他俩,渝州明白,以他的体能,拖着一个重伤患者,如何能逃?一个小时后的现在,就是他的死期。
“别怕,有我在。”卩恕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嘴唇紫的吓人,但眼神却依然坚定。
渝州听懂了卩恕话中的意思,他悲哀地笑了笑却没多说什么,莱奥德杀谁都没有区别,卩恕死了,他也活不成。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能在一个小时内停下的迹象,恶魔在头顶虎视眈眈,卩恕的脉象越来越弱。好似一切都陷入了绝境。
渝州跪坐在树下。宽阔的树叶挡去了倾盆而下的雨水,为他撑起了小小的安全区。如果生命只剩下一个小时,他还能做些什么。
“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渝州突然说道。
卩恕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替他做了回答。
渝州笑了,很寡淡,与焚双焱的热烈完全不同,“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懵懂的青年,他生活在一个物阜民丰的地方,虽然他只是其中最普通最微不足道的一员,但他依然为自己的身份自豪。可是,突然有一天,噩梦降临了。”
渝州的声音悠远而又绵长,将过去掩埋与历史尘埃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安身之所遭受袭击,国破家亡之际,他受到了上位者的召唤,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些传说中的大人物,他很兴奋也很惶恐。
然而那些大人物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身上下了一个‘祝福术’,或者‘庇护咒’,呵,无所谓,反正是一个拙劣的谎言,之后便让他赶紧离开。”
“是【那件东西】。”
“对,青年哪会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祝福术,而是一个封印咒,他们将【那件东西】封印在了他的体内。
我猜当时圣域的情况很不妙吧,不只有青年,无数和他一样的人秘密携带各类重器离开了圣域,为复辟留下火种。”
“不是…是碎纸片,我听说…”卩恕言语时牵动了伤口的血管,血液又咕嘟咕嘟往外冒。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渝州赶紧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你想说圣域确实遣散了大量神职者,但他们携带的不是重宝,而是一块块碎纸片。”
卩恕艰难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无意间得知的。
渝州皱眉,碎纸片,那是什么东西?一段历史秘闻,一个密码或者一份藏宝图,但是,撕成那么多份,真的能全部找齐再合并吗?
这些想法在渝州脑海中打了个转,很快就被冲入了下水道,命都没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他握着卩恕的手道,“别想那些了,圣域的事我们无从揣度。这里只是一个偏远的庄园,远离势力纷争的偏远庄园。”
“嗯,然后呢?”
“然后,那个青年轻装简行,离开了故土,一路颠沛流离逃亡到了另一个国家,他太善良了,遇到可怜人总硬不下心肠,很快身上丰裕的钱财就花得分文不剩,他饿了,可他不会种植,不会纺织,不会酿酒,也不会建造,他什么都不会,他的神只教会了他如何祈祷。”
“他来到了这里。”卩恕的声音本就低沉,这会儿更是沙哑地不成样子。
“是啊,一个财大气粗的庄园主需要一位神父,他就来了。即便那人是出了名的暴戾。”渝州抬头看向了那个浑身血脓不堪入目的莱奥德,“就这样,他遇见了他一生过不了的劫。”
莱奥德无知无觉地在树上爬来爬去,发出渴血而又不耐地桀桀声。
渝州收回目光:“那个庄园很大,里面住着成千上万的可怜人和一个靠吸他们血液而活的恶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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