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晨将这名自称川蜀人士的杨云天引入了堂屋。杨云天快步走入屋内,竟将屋主人还甩在了后面数步的地方,进门就看到这略显简陋的小房子里,几张不大的桌椅(别考虑历史原因,当时没有,哥写的是玄幻),以月松制成,坚实耐用,在夯实的地面上给人稳重可靠的印象,上面摆放着几碟腌制的野味,一小碟腌制的不知名野菜,以及一碟罕见的新鲜蔬菜,再加上一小壶农家自酿的浑浊酒水,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就够成这冬日罕有的盛宴,看得出来这户屋里的女主人是个极其用心的女子,以简陋的条件给了他人最大可能的温馨感觉。“晨哥,是三叔来了吗?”此时,一声温柔的询问打断了杨云天的观察,审视。
他抬头便看到了此间正从卧室内走出的女主人,此女二十许间,一身略显破旧的布衣,虽不甚亮眼,但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就如同这件小屋子,略显简陋,但干净整洁条理有度,容貌算不上绝美,只是清秀,唯一的亮点是一双大眼睛澄澈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纵使其容貌在杨云天一生所见之中进入不了前百,但在这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加上前面所见准备的饭菜,竟让其感到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在其中,以至于让他想起脑海深处的那缕倩影,陷入了刹那的失神状态,不过毕竟不愧是剑王杨云天,只是瞬间便反应过了,略微低头向其致意,“多谢贤伉俪招待,在下杨云天有礼了。”
这时张瑶才注意到面前竟然是一个陌生男子,赶忙慌乱见礼,一低头便看到了杨云天怀抱中低声哭泣的瘦小婴儿。不知道这婴孩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男人粗心不懂照顾,缺少饮食,以至于连哭声都有些嘶哑低沉了,真是作孽啊。
“不知尊夫人可否给这孩子喂点奶?水。”杨云天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怀中的婴儿,想到这几日急忙奔走,只能给这孩子在哭狠了才能给找些雪水化些丹药舔舐,自出生至今竟没来的及吃过几口饱的,就心中莫名一痛。于是转身对赶来的宁晨询问道。
还没等宁晨答复,张瑶确实抢先答道,“这孩子,想是饿狠了,还是先给我下去喂点奶吧。”张瑶快步上前,顾不得给对方多解释,一把抢过对方怀抱中的婴儿,做完这些还狠狠的瞪了眼杨云天,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说也奇怪,本来哭闹不止的孩子,到了张瑶的手上,在她哼着不知名曲子的抚慰下,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张瑶稳步走向了里屋。
“让杨兄见笑了。”此刻宁晨有些尴尬的说道。“想来杨小哥带着孩子奔波,也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热饭,如果不嫌弃饭菜不好,就一起吃些吧。”宁晨招呼着杨云天坐了下来。
“多谢贤伉俪款待,杨某就却之不恭了。”二人相对坐下。宁晨此时看到杨云天只是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就给人一种巨大的说不上来的压力。姿势严肃自律,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耸立在那里,即使千年万年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宁晨赶快多压了几口菜,打散了内心奇怪的想法,随即说道:“别贤伉俪长,贤伉俪短的了,我叫宁晨,那是内子张瑶,都是乡野之人。没多少见识。”见到对面的青年人渐渐放松下来,多喝了几杯的宁晨,借着酒劲,问出了内心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没什么积蓄,不过是人就有个困难的时候,我看小哥不像是个普通人,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宁兄弟,认为我是剪径的强人?此时是来讨些银钱”杨云天面色古怪地轻轻问道。眼中精光一闪,他对面放置的那面隔开里屋的布帘闪过一丝淡黄的微光。
“我不知道,杨小哥是不是强人,只是乡野粗人,没什么可以图谋的,杨小哥应不是个凡人。”宁晨在凡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今夜杨小哥和那孩子可以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在下可以为小哥送上一些盘缠,不多,在下这辈子都没出过武宣郡,不知道川蜀是哪,希望这点小小的心意可以帮到小哥。从明天以后,小哥和我从未见过。”宁晨郑重地对杨云天说出了这番话,用力握着酒杯的右手表明其内心的不平静。
此刻,杨云天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人也站了起来,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凡人如此侮辱。可是看到面前这汉子也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以及脸上坚定的神色后,他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们就这么对视着,这一刻无关身份,阅历,都是为了守护自己最宝贵的存在,为了这些而瞪大眼睛怒视对方。在凭借一腔血勇和对面的青年对视之后,宁晨感到周围静悄悄地,静的宁晨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终于青年的话打破了平静,令人窒息的局面。“宁兄,是如何看出在下的破绽。”郑重的语气,表明这时候杨云天已经将这个勇敢的汉子看成一个值得尊重,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或是朋友。毕竟这世上敢于为了心中美好的东西去抗争的就是个英雄,可是有时候这些英雄太少了,就连修士中也没有几个,可如今却在一个凡人身上看到了这些。
看到面前突然变得略微有几分拘谨的汉子,杨云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能把一个敢怒视他这个合道期修士的汉子突然变的有几分唯唯诺诺的,就只有里屋的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了。
“我在这屋里布了静声咒,里屋听不到我们说话。现在宁兄可以说说怎么看出我不一样。”杨云天以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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