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席南是第三天的早上才回来的。
浑身酒气，胡子拉碴，就连外套上都布满了黄褐色的污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回来的时候，还伴随着另外一个消息的传回——
出事的海域下海岸线大概一千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身形和邓子萌很像，后背中了一枪，邓宇担心是邓子萌已经过去认尸了。
梁诺一看到他回来，立刻问：“二哥，你要不要去警局？邓叔也刚刚过去。”
“不用。”
沉席南手里紧紧攥着从医院拿回来的检查报告，梁诺看着他一步步上楼，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就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压抑的气氛让她只能沉默。
恰时，北冥煜回来了，她缓过神问：“二哥怎么了？”
“你看过那份报告了么？”北冥煜眉峰微蹙。
“邓小姐怎么了？”
“她怀孕了。”
梁诺登时瞪大了眼。
——
那具尸体最后证实不是邓子萌的，但邓子萌彻底消失了，就像是人间蒸发，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
北冥煜索性将集团大部分事物都交给沉席南处理，拍着他的肩膀说：“二哥，集团的事就交给你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别整天胡思乱想。”
沉席南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北冥煜示意他抽一根，北冥煜摇头，他又自己收回来，点燃一根夹在双指，静静地看着烟雾缭绕，最后燃尽。
翌日，梁诺做好早餐让大家起床吃早餐。
但沉席南很久都没出现，问了佣人才知道他很早就出去了。
这么一去，沉席南就再没回过家，而是每天都呆在公司，俨然一副拼命三郎的姿态。
凌晨三四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第二天打扫清洁的阿姨过来整理收拾的时候，又是看到沉席南还在。
梁诺担心，便去集团问北冥煜：“二哥最近拼命工作，会不会出事？”
“他工作起来一向比我拼命，而且又是孤家寡人，没事。”
北冥煜眸色也沉下来，透过玻璃窗看向沉席南的办公室，百叶窗被拉起，他时而低头批阅文件，时而靠在大班椅上假寐。
“但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你去劝劝二哥吧？”
这天傍晚六点半，集团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了，但沉席南始终埋头工作。
北冥煜往他办公室走去。
沉席南的助理看到北冥煜过来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三少爷，沉总他不听劝每天都熬夜工作，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班吧。”
北冥煜推门进去，沉席南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打字，手速很快，桌边更是重叠着一层层文件。
叩叩——
他双指叩响桌面，说：“陪我出去练练手？”
“我还有事，不去。”沉席南拒绝。
“工作是做不完的，陪我去松松筋骨，明天我帮你做。”
“今日事今日毕，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沉席南头都没有抬一下，语速却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跟弟妹带着小北一起玩，别来烦我。”
北冥煜冷笑一声不说话，梁诺看着也是万分着急，忽然间，北冥煜直接将沉席南手边所有文件推翻在地。
沉席南蓦地站起来：“你干什么？”
“跆拳道馆，你需要发泄。”
一行人很快到了附近的跆拳道馆，换好道服之后，北冥煜便跟沉席南动起手来。
两人身型都很快，拳拳生风招招到肉。
梁诺眼看两人挥汗如水，便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脑子里思绪乱飞。
梁诺走完神就发现北冥煜和沉席南都瘫在地上，气喘吁吁：“你们打完了？正好，我让厨房煮了大餐，司机也在楼下等着，走吧，今晚好好放松休息。”
沉席南闻言，却一下子坐起来，飞快冲完澡换回原来的衣服，迈着阔步往外走，嘴里说着：“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公司，晚饭你们自己吃吧。”
“不行！”梁诺摊开双臂将他拦住：“你这么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刚运动过，我觉得精神很好……咳咳，咳咳！”
话音未落，他喉头忽而一甜，不由拿出手帕捂着嘴，目光却犀利刺眼。
“你该休息了！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自己不在乎，可是我们在乎！”
“我很好！”沉席南双眸微凛，掩盖所有血丝。
梁诺掏出随身带着的镜子递到他面前，指着镜子里的人说：“这就是很好么？你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是因为邓子萌是不是？是那天我们都让她跟沉恪走对不对？！就算是愧疚，你也不能罔顾自己的命！”
“我说了我很……咳咳……”咳完之后，他又喃喃：“谁说是因为她？谁说的……”
“你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所有人！”梁诺激动地说：“你何必把自己困起来，那天的事，我们所有人都是凶手，你与其痛恨自己不如痛恨我们！是我们的错……”
“谁都没有错！”沉席南目光幽幽，死死盯着梁诺：“你先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侧肩撞开梁诺往外走。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间梁诺就听到北冥煜叫道：“二哥！”
她扭头一看，沉席南正好应声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手帕露出一角，那上面赫然染着鲜艳的红色！
是血！
“二哥！你吐血了！”梁诺瞪直了眼。
“只不过脏了，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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