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心中窃喜,心道做噩梦竟然还有这待遇,那天天做噩梦好了。
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无意中蹭到自己红肿的手腕,“嘶”了一声。
端明崇忙拉过他的手,轻轻在那淤肿的地方吹了吹:“还疼吗?”
岁晏昨天就想问端明崇他这手的事儿,但看到端明崇似乎并不想说便作罢了,今日端明崇都能和他同塌而眠了,岁晏胆子也大了起来,小声道:“殿下,我……我睡觉是不是不太.安分?”
端明崇道:“为何这么说?”
岁晏讪讪:“我还当是我乱折腾太惹人烦了,你才让人把我绑床上呢。”
端明崇:“……”
那手腕上的红痕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看出是被绳子绑的,岁晏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能让端明崇这样温和的性子把自己给绑起来。
——还两夜。
岁晏心中一惊,不会是梦游撒泼吧?
端明崇大概也知道瞒不住,沉默了一会才道:“孟御医说你对某种药香上了瘾……”
岁晏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君景行配的那个上瘾的药香,前几日他在府上每夜都会点,君景行回来那日也点了片刻,不过第二日他便进了宫,这才离了那药香。
君景行那句“我要尽快将安神香配好,要不然晚上有你的苦头吃”突然响彻耳畔,岁晏这才明白,原来苦头说的就是药瘾。
端明崇道:“你药瘾发作后,会神志不清地到处找香,不给你的话你便会发怒,如果不是困着不让你乱动,孟御医说你可能还会自残,所以……”
岁晏愕然看着自己满是红痕的手腕,对药瘾发作的记忆一无所知。
端明崇看到他这副模样,忙安抚道:“不过好在你之前用得少,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不必担心。”
岁晏讷讷点点头,小声道:“我……我在这里给殿下添麻烦了,天一亮我、我便告辞了……”
端明崇呼吸一顿,尽量将声音放轻:“你乖乖的,在宫里将病治好再回去,你府上又没有大夫,若是晚上再发作那些下人不敢忤逆你,指不定又会拿香给你烧。”
就算岁晏没印象,但是也大概知道自己药瘾发作时根本不会有多体面,八成会哭天喊地地胡乱扑腾。
而自己这番狼狈模样,竟然全让端明崇看见了。
岁晏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他勉强一笑:“不会的,我会让人把香都丢掉,不会再用,殿下不必担心。”
端明崇还想再说什么,岁晏就将被子一拉,直接盖住了脸,背对着他不肯再交流。
端明崇愣愣看着他,发着抖的手轻轻抬起,正要搭在岁晏背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端明崇的手猛地缩回。
“什么事?”
宫人道:“殿下,该上朝了。”
端明崇一愣。
岁晏瘪着嘴缩在被子里,感觉端明崇掀开被子下了榻,他顿时有些失落。
明明是他主动要回府的,但是看到端明崇拦都不拦,岁晏心头却突然涌上一股子委屈,将眼眶逼得发酸。
“上朝去吧。”岁晏又心酸又恨恨地想,“你一走我就回家,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端明崇披了外衫走出内室,打开门朝着外面候着的宫人道:“去找陛下给我告个假。”
宫人一愣:“告假?”
太子入朝听政一年多,每日风雨无阻前去上朝,宫人还从未想过他竟然有一日会主动告假。
回想起昨晚端明崇险些将整个书房的东西都砸了的模样,宫人也不敢多言,躬身离开了。
端明崇将门关上,再次回到了内室。
珠帘碰撞的细碎玉石声将岁晏惊起,他两只手扒着被子的边偷偷露出两只眼睛往外看,当瞧到端明崇正坐在榻边时,他眼睛一亮。
端明崇垂眸看他,道:“听我的话,治完病再回去。”
岁晏按捺住心头的雀跃,干咳一声,小声道:“殿下不去上朝吗?”
端明崇轻轻笑了:“不去。”
岁晏抓着被边的手指狠狠一用力,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软软道:“为、为什么呀?”
端明崇道:“我怕你会跑,自然要好好看着你。”
岁晏脚尖绷紧,轻轻踢了踢被子,强行压制住自己欢喜的心绪,故作镇定道:“我、我不会跑的,不跑了。”
端明崇“嗯”了一声,眨了眨眼换了个说法:“我还怕你再做噩梦,想陪着你。”
岁晏:“……”
岁晏命格太贱,从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乍一被端明崇两句无心的撩拨说得满脸发红,迷迷糊糊地心想:“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端明崇披着外袍,墨发披散着,少了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疏离感,在岁晏看来多了些烟火气。
岁晏正盯着他猛瞧,端明崇垂眸看他,突然轻轻笑了。
岁晏:“殿下?”
端明崇柔声道:“年前我曾经问过你上朝听政和袭爵的事情……”
岁晏仔细回想,似乎记得有这回事。
当时端明崇问他:“你年后便要上朝听政,再这样慵懒无为下去可如何在朝中立足?”
那时的岁晏并不知道岁珣还活着,以及后面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已存了死志,所以回端明崇的话也极其冲。
现在想起来,岁晏顿时有些尴尬:“殿下,我当时年少无知……”
端明崇笑了起来,岁晏着才反应过来论年少,端明崇比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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