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柚的左手,木然着张开着。
随着跳跳从断崖边上坠落,唐柚手中拿着的夏晚晴的手机,也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这一瞬间,唐柚只觉得,风停了,雪停了,好似,时间也在这一刹那凝固了。
她微微张着嘴,感受着疼到麻木的心脏,感受着疼到流不出眼泪的双眸,她才骤然明白。
是心死了。
疼到心死。
傅盛宴也僵硬地站在原地,他那落在唐柚脖子上的手,一点点松开。
他恨死了唐柚,他也恨,那个唐柚不知道跟谁生的野孩子。
可是方才,看着那个孩子,看着那小小的一团,被周离狠狠从断崖边上摔下,他的眼眶,还是克制不住泛湿。
他将脸别向一旁。
眼泪,隐没在夜色中,无人知。
看着簌簌飘落的雪花,傅盛宴忍不住想起了,唐柚刚怀孕的那段时间。
他知道唐柚怀孕的事后,他欣喜若狂。
他觉得特别特别不可思议,她的小腹,尚且平坦,里面,竟然就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他日夜期盼,那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上。
他曾经,也深深地期待过这个孩子,比谁都期待他的到来。
他口口声声说,这个孩子,是唐柚背叛他的证据,他要弄死这个孩子。
可当这个孩子真的没了,他发现,他还是会,遏制不住难过。
“唐柚,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看到唐柚那副痛苦的模样,傅盛宴心如刀绞。
但他不可能安慰唐柚,他还是面色冷凝地说着最绝情的话。
听到傅盛宴的声音,唐柚总算是抬起了脸。
她双眸干燥,看不出分毫的湿意,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傅盛宴,忽而就克制不住的凉笑出声。
咎由自取啊……
他们的孩子没了,被周离生生地摔下了万丈悬崖,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说是她咎由自取!
何其可笑!
唐柚也觉得,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好大好大的玩笑。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她的跳跳平安康健地活下去。
她为了留住她的跳跳,她愿意将尊严放在尘埃里任人踩踏,她将自己的一颗肾,捐赠给了叶总。
她千辛万苦买到的救命药,被傅盛宴毁了。
她不愿意向万恶的命运妥协,她去签了那份捐赠协议,她又拿到了可以买药的钱。
她满怀期待,想要治好她的跳跳的病。
可她盼来的,不过就是,跳跳失踪,现在,更是摔下断崖的噩耗。
唐柚弯下腰,她蜷缩在墙角,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感觉不到疼。
只是空了。
空得她几乎要疯癫成魔。
可是那么空那么空,那么难受那么难受,她的眼眶,依旧是干涩一片。
原来,人在疼到极致的时候,可能会痛哭流涕。
也可能,半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唐柚的肩膀,急遽地颤抖着,她的整具身体,都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颤栗着。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口中血腥气蔓延,她懒得将满嘴的血吐出来,只是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唇角,一滴一滴滚落。
凄迷破败,带着毁灭的绝望,却在这冰天雪地中,开出了一朵朵,最艳丽的花。
“唐柚,你想咬舌自尽是不是?想死?你做梦!”
傅盛宴看到唐柚唇角流血,他的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他下意识想要扼住她的下巴,但此时的她,看上去如琉璃般易碎,他的手,竟是怎么都无法落到她身上。
唐柚的视线,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茫然地落到了傅盛宴的脸上。
她的声音,也带着苦涩的茫然,“傅盛宴,跳跳,他可能活不了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死了!
跳跳身体本就不好,他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去,根本就没有生机!
傅盛宴瞳孔一缩,他的心口依旧扯得厉害。
他下意识想要将唐柚箍在怀中,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收回了手。
他的声音,听上去冷硬而又无情,“那个野种,死了也是活该!我说过,他早就该死了!”
傅盛宴也在心中,一遍遍催眠自己。
那个野种,不过就是唐柚背叛他的证据,他死了活该,死了活该……
可催眠好似无用,他那颗揪痛的心,怎么都无法得到半分救赎。
“跳跳,早就该死了……”
唐柚木然地念着傅盛宴说过的话,她那茫然的视线,一瞬间化成了最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在了他脸上。
“傅盛宴,你混蛋!”
“你凭什么这么说跳跳?!你是跳跳的亲生父亲!”
“为人父,你不曾给过跳跳半分关爱,你只盼着他死,你只想毁了他,傅盛宴,你不是人!”
“对,你不是人,你只是一只恶魔!”
一只,侵占了她的阿宴的躯壳的恶魔。
唐柚身体摇摇欲坠,但她还是扶着墙,强撑着站了起来,“傅盛宴,跳跳今天,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她挟持了夏晚晴,周离已经动摇了。
真的,只差一点点,周离就愿意妥协,把跳跳送回医院了。
可是功亏一篑,傅盛宴的到来,毁了她筹谋的一切,也毁了跳跳。
越想越是滔天的恨。
爱欲令其生,恨欲令其死。
唐柚想让傅盛宴死!
更想,让夏晚晴死!
瞥到那块石头,就在一旁,唐柚弯下腰,她艰难地将石块捡起来,就狠狠地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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