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进去书房的里间后,便是我跟阮兴强待在外面。
大概几分钟之后,顾铭走了出来。
“杨老弟,进去吧。”
他冲我呲牙一笑,随后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并自然而然的和阮兴强攀谈起来。
我起身整了整衣服,朝着那站在门旁正冷眼看着我的断指中年人点了点头,接着推门走入了书房之内。
这书房的里间空间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平,这里面也摆放着几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石头。
而在书房里端,则是一张木案,木案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还放着一把扇子,在那大案的中间平铺着一张一米多长,半米见宽,且还有密密麻麻折痕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个个的小字,因为离得较远远,我看不清写的具体是什么。
而在木案之后,便是豹哥,此时他正拿着一只毛笔在纸张的空白处书写着一个个的楷体大字。
在豹哥身后,则是一个占据了整个墙面的大书柜,上面满满当当摆着的都是书。
通史,简史,史记,春秋……一眼扫过去,大多都是历史书。
“平常看书吗?”
我看我一眼,笑呵呵的问。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看。”
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生怕豹哥会突然提及那张博彩许可证的事情。
要是他真开口,不用他说我也得双手奉上,只是……我现在就指着这张博彩许可证了,要是交了出去,想开赌场我就只能走挂靠这一条路了。
“不要紧张,聊聊天而已。”
尽管我的紧张并没有表露在外,但在豹哥这样的人面前,稍微一点不自在,只怕也会被看了个透彻。
“你的事情我听底下的人说起过,听说你是被老六赶出来的?”
我一愣,不由自主的想着,豹哥不会跟老六有什么关联吧?他会把我在南国的事,透露给老六?
我正想着,豹哥抬起毛笔来点了点我:“放心,在我这,你是你,老六是老六,你不必过于紧张。”
我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心里则对豹哥的眼力以及睿智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刚刚我这心里才打鼓,他就已经听清调门了,由此可见一斑。
“坐。”
书桌的对面有张椅子,听豹哥让我坐,我便坐了下去。
等我落座后,豹哥说:“既然从老六的手上逃过了一劫,隐姓埋名,好好活着岂不更好,又何必跑到南国这边来兴风起浪?”
豹哥说话时语气很平淡,而一句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有很多。
既是在问我问什么不隐姓埋名好好活着。
也似乎是在问我是不是不甘心想报仇。
又或是质疑我的不自量力。
反正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听起来却有很多很多的意思在里面。或者这也不是我听出来的言外之意,而是跟豹哥对视时,从他眼中看出来的很多深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这句话可能对我来说就是句空话,想着真要是硬了心思,还不是能随心所欲?”
顿了顿,我苦笑一声后继续说:“现在我才知道,身在这个江湖,想随心所欲就是最大的奢望,心立在这里,人又能去哪?”
豹哥看着,良久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他书写的字上,同时说:“这么说,你是想报仇?”
我点点头,事态如此,现实如此,我的心亦是如此,不报仇,我宁可死也不会苟且偷生。
豹哥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整个书房突然寂静下来。
“豹哥,阮醒的博彩许可证,在我这里,若豹哥想要,我绝不二话。”
这张博彩许可证,说到底是豹哥的,而且他如果用手段在我这里拿走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与其就这么卡着不上不下的,还不如坦白一些。
“呵呵。”
豹哥轻笑一声:“我说你在忐忑什么,原来是这么个小事。”
我知道豹哥肯定能看出我心里的忐忑,也知道一张博彩许可证在豹哥这里,确实只是小事而已,但话我却不能不说。
“这张许可证,你就留着吧。”
我一愣,心里却是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越是无缘无故的好,却是藏着巨大的阴谋!
不过豹哥再次开口,便直接将我这不安给排除了。
“不用难安,尽管放心去用,因为你的关系,阮兴强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已经听到风声了,他就要被调到河内任职,这是你的功劳,换一张博彩许可证并不过分。”
豹哥这句话的意思,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所谓我的功劳,就是人牙贩子张治这起案子。
阮兴强竟然因为这次的案子而被调职到河内了?
看来这次人牙贩子的案子,在南国上层的影响力着实不小。
河内,那是南国的首都,阮兴强立功之下调职,那当然不可能是平调,怎么也得升个一官半职的。而他本就是岘港的警方一哥,到了河内那边,应该是在南国的警方总部任职。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却要听豹哥的,我心里不由感叹。
“豹哥,这次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豹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要见我,现在小事情都说了,总也该说说正事了。
豹哥看了我一眼,淡淡说:“找你是有事……不过这事不急,你吃过早饭了吗?”
想不到豹哥话题跳的这么快,我下意识的答了一句:“还没。”
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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