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侯府正在办丧事,宫里来传话的内侍没有大肆声张,除了慈安居,别处都没有得到消息。
老太太想着八成是皇后娘娘听说了袖儿是镇国公府真千金,想把人叫去瞧瞧,比较一下看哪个更好。
老太太没出席国公府前些日子的宴席,不知道那位锦屏县主长什么样,担心袖儿被那位比下去,皇后娘娘会因此瞧不上她。
虽说袖儿是国公府的千金,毕竟在侯府住了大半年,老太太合计,她今后要是做了太子妃,做了皇后,对侯府多多少少总有益处,于是便想好好给她打扮打扮,给皇后娘娘一个好印象。
府里如今个个都穿着白孝衣,谢南嘉也不例外,老太太正好以此为借口,给传话的内侍打点了辛苦费,请他到花厅稍坐,等锦屏县主换身衣裳再去。
内侍收了钱,面满笑容去了花厅喝茶,念慈和花嬷嬷连忙将谢南嘉推到里间,给她更衣梳妆。
谢南嘉一脸茫然,还没有从皇后召见的诧异中回过神,直到老太太跟进来和她细说进宫要遵守的规矩,她才慢慢缓过来。
进宫的规矩她都懂,因此也没认真听老太太教导,满脑子想着皇后娘娘为什么会突然召见她。
以她从前对皇后娘娘的了解,那是个把脸面和权势看得极其重要的女人,她不认为皇后娘娘是想把她和那位锦屏县主做比较,相反,她倒是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皇后娘娘会不会为了东宫的颜面,坚持让太子娶那位锦屏县主,同时给国公府施压,不准国公府让她这个真正的女儿?
会不会为了永绝后患,索性让她永远消失?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今天的皇宫之行,怕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了。
这样想着,谢南嘉激灵一下站了起来,念慈正在为她画眉,她一站,这条眉毛便画残了。
“怎么了这是?”念慈吓一跳,惋惜道,“要起来也不打个招呼,瞧瞧画残了不是。”
“这不重要。”谢南嘉急急道,“老太太,烦请你快快派人往国公府送个信儿,就说我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另外,我想见见二公子,请你打发个丫头把二公子悄悄请过来。”
老太太也被她唬了一跳,见她神色严肃,不觉跟着警惕起来:“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着事情或许不像老太太说的这么简单。”谢南嘉道,“谨慎起见,还是和国公府说一声吧!”
“行,我这就派人去说。”老太太还没转过来弯,但出于对谢南嘉的信任,立刻派了人前往镇国公府。
“不过,为什么要见玉儿,这事和他也有关系吗?”老太太又问。
谢南嘉含糊道:“二公子聪慧过人,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老太太也没多想,打发人去叫赵靖玉。
谢南嘉重新坐下来,让念慈给她修眉,心里盘算着进了宫见了皇后该如何应对。
过了一会儿,去找赵靖玉的小丫头回来说,二公子被侯爷派去监督修墓了。
老太太这才想起,定远侯先前是提过一句,说玉儿不愿意为秦氏哭灵,为免别人说闲话,便派他去墓地监工,实际上就是让他躲个清静。
因为秦氏对赵靖玉多有苛待,老太太虽觉着赵靖玉这样不太像话,出于疼爱,不忍强迫他,便默认了定远侯的做法。
“内侍还在花厅等候,现在去墓地叫玉儿回来,恐怕是来不及了。”老太太道。
谢南嘉也知道来不及,只好作罢,梳妆完毕,更换了衣衫,跟内侍走了。
老太太怕被别人看到,特意让人备了一顶小轿把她抬出了府门。
她前脚动身,后脚老太太的人就把消息传进了国公府。
国公府正为她的事犯愁,既舍不得将她留在定远侯府,又不敢违抗皇后的旨意,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个万全之策,眼下忽闻她被皇后召进了宫,顿时都慌了手脚。
“娘娘说了不让咱们认孩子,如今自个又把人召进宫,此举究竟是何意?”盛青云忐忑不安地说道。
“天晓得。”苏贤道,“莫非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委屈太子殿下,想相看相看再做决定?”
“这样的话,也太不把咱们家当回事了。”老国公不悦道。
“人家是君,咱们是臣,人家凭什么把咱们当回事。”老夫人道,“总之不管怎样,这事是咱们有错在先,太子要娶哪个咱们就给哪个,有意见也得烂在肚子。”
“我不同意。”盛青云对婆婆的态度颇为不满,“就算咱们是臣,也不是无足轻重的臣,该有的骨气还是要有的,怎么能任她捏扁搓圆?要我说,她做这些决定没准儿圣上根本不知道,夫君该去当面问问圣上的意思才对!”
“你糊涂,圣上不同意,娘娘能这样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要你一个女儿,让贤儿去问圣上,不是送上门挨训吗?”老太太这些时日对盛青云冲动的做法也非常不满意,听她怂恿儿子去问圣上,当即就黑了脸,“你别忘了,你儿子还在御前当差呢,惹恼了圣上,对父子两个都没好处。”
“……”盛青云想起儿子,一时哑了声。
老太太又道:“其实这段时间,锦屏表现的非常不错,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都是十分妥贴的,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是大家闺秀,反倒是那个袖儿,从小长在乡野,如今又当了丫头,还不晓得人品修养是个什么样,与其担心这担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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