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阵静谧，两个人的呼吸声相互交织，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孟扶歌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没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宇文戟感到不舒服。
然而，宇文戟一睁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的孟扶歌。
她正背对着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身上裹着他宽大的外袍，连脑袋都一起遮住了，完完全全不露出半分。
看到这个样子的她，他心里突然便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之意……是除了噬心蛊之外的疼痛。
黑暗中，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几分，漆黑的瞳仁之中，是一片森然寒意。
修长的手指蜷起，攥紧。
他明白了……
必然是他方才神志不清时……难以控制的做了伤害她的事情，让她害怕他，憎恶他，再不愿意看见他了。
至于……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敢想象，甚至连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心痛到无法呼吸，这一刻，他不知道有多么的恨自己，当时他……就不该对自己仁慈！
“咳咳……”
又是一阵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宇文戟强行捂住口鼻，想要压下这一刻的气血翻涌，但喉间涌出的鲜血却不管不顾地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
温热粘腻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慌，连忙下意识去掏手帕，想要将这些吐出的血藏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只盖着一件薄薄的中衣……
他抓起衣服便捂住了自己口鼻，用力的擦去嘴上和手上的血，然后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继续咳嗽。
孟扶歌虽然没有看他，但是却能听到他的动静，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觉得心痛，急切的想要去查看他的情况，可是生怕自己的靠近，反而会加重他的伤势，一时间，她也彻底慌了神。
身子一颤，她依然呆在原地不感动，却再次小心翼翼地问：“宇文戟……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体内的噬心蛊愈发地狂躁起来，气血翻腾，大口的鲜血从喉咙中涌出来，宇文戟浑身一颤，死死压制，完全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关心着他……
可她不肯过来。
她不肯见他……
她一定还在恨他！
他不敢再继续咳嗽下去，也不敢再继续留下，直接起身，跌跌撞撞便往外走去……
鲜血直接染红了他雪白的中衣，大片的血渍，颜色刺目得可怕。
推开密室的石门，眼前出现了一道微光，他裹上薄薄的中衣，便要运功往外逃，奈何体力怎么都跟不上，他只能以常人的速度往外走。
这时，孟扶歌也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往外追去。
可她也不敢追得太紧，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她的存在，才让他痛苦，可是，却不敢问出口，她怕他会瞒着她，不愿意告诉她实情……
“咕叽！”
外面传来小金子明显带着焦急之意的声音。
“宇文戟……”
孟扶歌看到脚下遗留的一滩新鲜血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再顾不得所谓的顾忌，直接便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门外便是一个山洞，天色已黑，只有一抹淡淡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进来。
宇文戟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孟扶歌的视线之中。
单薄的白色中衣，布满了斑驳的血迹，一头柔顺的墨发之下，是他苍白而消瘦的脸庞。
此时再看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霸道强势，反而有一种令人心碎的清冷脆弱。
孟扶歌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可光是这么看着他，便觉得心如刀绞，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痛和不忍。
“宇文戟……”
她低低呢喃一声，想要靠近他一些。
“别过来。”
心尖又是一痛，他低喝一声，神情几乎狼狈的转过身去，不敢回头看她。
这样的疼痛，在此之前他分明可以忍受！
但是现在，他害怕看到她同情他的眼神，他害怕她明明恨他，却因为觉得亏欠他而对他好……
“好，我不过去……”
孟扶歌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整个人都藏在了一片阴影之中，满眼心疼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宇文戟咬着牙，嗓音低沉而艰难，“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是我……”
“宇文戟，你别骗我了！”
孟扶歌怒喝一声，脸色冰冷一片，整个情绪瞬间崩溃，胸口满是怒火。
他果然不承认，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却依然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宇文戟，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都做了什么？！”
她怒极，浑身紧绷，整张脸都着泛着冰冷的铁青色。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宇文戟想到自己的右手，想到他被咬破的唇，想到忽闪而过的她痛呼的声音……
浑身剧痛！
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弓了起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噗”地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鲜血，面色瞬间苍白如金纸。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月亮开始出现重影。
恍惚间，他看到孟扶歌朝他奔来。
那柔软的，暖和的，带着馨香的身子，猝然间撞入怀中。
闻着她淡淡的发香，他终于安下心来……
“歌儿……对不起……”
他用最后的力气搂住他，低声呢喃，“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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