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张绝美又冰冷的脸。
此时的孟扶歌，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般，霸气尊贵，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女，是他永远都高攀不起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算计好了一切，足以让她万劫不复，可最后万劫不复的人，却是他！
宇文赫此刻，已经虚弱到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还是不甘，还是想要活下去，哪怕是当一条狗一样活下去，他也不想死！
手指蜷起，指甲嵌入掌心，真实又尖锐的疼痛，让他似乎清醒过来一些。
但他的眼神依然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为什么孟扶歌会如此憎恨他，他始终觉得不对劲，就好像……事情本来不该是如此发展……
到底是哪里开始，出了问题？
宇文赫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是本王……杀了她们……”
虚弱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压抑得可怕。
不需要真言术，便让宇文赫亲口承认了而自己的罪行。
这一刻，台下所有的大臣都面露汗颜之色，他们之前便有怀疑过宇文赫，但是一直碍于他的身份不去怀疑。
如今，被他亲口说出事实，他们自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礼部侍郎一家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双膝一软，当众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宇文赫鼓足了劲，咬着牙嘶吼道：“是本王杀的，现在……你满意了吗？本王是王爷，杀两个女人而已，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被贬流放……”
孟扶歌闻言，直接嗤笑了一声。
“你滥杀无辜，嫁祸于我，还试图拉摄政王下水，你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如你这般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和脸面活下去？”
孟扶歌眼神近乎凶狠地盯着他，毫不掩饰此刻的杀意。
前世的一切仇恨，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她只想杀了他，为前世的自己、逝去的孩子和家人报仇雪恨。
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只要自己一个眼神，了尘便会替她出手，用手里的圣火，直接烧死匍匐在她脚下如一条死狗一般的宇文赫。
只要他一死，所有来自于前世的仇恨和恩怨，都将烟消云散……
可是她也明白，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她看似是为民除害，但实际上，却会再次影响自己的名声，变成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若要成为万民敬仰的圣女，有资格和宇文戟在一起，就不该手染鲜血，不敢心狠手辣，她就应该像一朵盛世白莲花，善良又仁善。
于是，她看了一眼宇文戟。
远远地，男人的目光始终笃定，不悲不喜，清冷淡漠，却又给了她一种安定的信念。
他永远支持她的任何决定，哪怕她身在万众瞩目之下，也绝不会以任何的理由去绑架她，逼迫她做决定。
孟扶歌就是孟扶歌，不需要伪善，不需要假装，不需要受任何的委屈！
想杀就杀，无论什么后果，他都能替她承担！
心突然便定了下来。
孟扶歌目光遥遥望向此刻跪了一地的臣民们。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是摄政王殿下说过的。今日，平王宇文赫滥杀无辜，嫁祸他人，心思狠毒到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放过，若是这样的人，还能继续苟活于世，继续害人，这大周王朝还有所谓的王法吗？！今日死的，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明日死的，或许就是你们的女儿！我想问问你们，面对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你们能否原谅他？”
礼部侍郎已经年过半百，听到这番问话，竟然直接便嚎啕大哭起来……
他没有想到，有人居然能力排一切的压力，只为还自己的女儿一个公道。
她把她说过的那些话，全都做到了！
“老臣的女儿与圣女素味相逢，您却愿意为她伸冤讨公道……老臣、老臣叩谢圣女为老臣的女儿讨回公道！！”
礼部侍郎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地叩首。
这种滋味，显然只有礼部侍郎自己才能深刻理解，但目睹这一切的百姓们，也难免为之动容！
这世上，有谁会在意别人的性命？又有谁，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惜一切代价讨回公道？
有一部分的大臣们也开始对孟扶歌改观，开始觉得宇文戟所说的一切都很有道理，这个孟扶歌，确实不是坏人，反而她心怀大义，是个至真至纯之人，她至始至终，都在执守本心。
“了尘大师，您不是说，圣火会裁决一切么？”
孟扶歌定定的说着，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若是平王殿下能在圣火的焚烧之中活下来，便说明他命不该绝，是人中之龙，未来的天子。”
这是别人曾对她使用的手段，今日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执过了尘手里的禅杖，便将里面的火油朝着宇文赫的身上倾倒下去……
百姓们见状，纷纷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之人。
火油很快便浇灌了宇文赫满身，他发出了不甘的吼声，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孟扶歌。
虽然此时的性命完全掌控在别人的手里，但宇文赫始终有他的骄傲，至死也不会求饶，只恶狠狠地咬着牙，暗暗地发着毒誓……
没有理会他的绝望。
孟扶歌眼神冰冷，便要用禅杖之上所谓的圣火，再次点燃宇文赫身上的火油。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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