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婶的心愿最终没有达成。
到了第二日,跟李明华一起在酒楼做事的一个小伙计来找他,两人在房中嘀咕了几句,李明华出来跟李二婶说酒楼有事,他要提前回去。
李二婶急了,追着问那亲事怎么办?
李明华含含糊糊的一句下回回来再说,就急匆匆的走了。
本来李二婶狠狠心,可以直接给定下的,可当初李明华说过他的媳妇他一定要亲自相看,李二婶疼这个幺儿子,舍不得他委屈,只能自己接着发愁了。
至于昨天她看到的那一幕,随后她安慰自己也许是想多了,李明华怎么可能那么不晓事,再加上事儿多一忙,也就忘记了。
村中一派平静宁和,日出日落,时光如村前小清河的流水一般平缓的流过;但,这份宁静很快就被在村中疯传的一股流言打破了。
这日上午,王氏见一连晴了好几日,日头正好,就将被子给拆了拿到河边清洗。
去了不到一会儿,李二婶就见她气冲冲的跑了回来,连装脏衣服被子的篮子都没拿,不觉奇怪,王氏虽为人快人快语,但不是个不稳重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这是?”
王氏见婆婆相问,顿时气鼓鼓回道:“娘,村中人都在说阿雪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嫌袁大郎贫穷,跟野男人跑了,现在被野男人抛弃无处可去,才又回头找回来。阿雪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媳妇一听气死了,跟她们争了几句,可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象亲身见过一般,媳妇听不下去,就跑回来了。”
李二婶一听,也气得脸色铁青。
别人不知道内情,她是一清二楚的,那些人凭白污蔑慕雪,坏她的名声,也不知要干什么。
“还不止这些呢,还有更难听的,甚至说阿雪……阿雪被卖到了那种地方,成了那种人,实在受不了才偷跑回袁大郎的身边,还说袁大郎被她蒙骗才收留了她。”
王氏有点脸红,青楼这样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可那些嘴中不留德的长舌妇竟将这样的污水随意泼在一个女人头上,要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污水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会被夫家休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要了她的命。
幸好袁家没有长辈,不然听到这样的话,即使慕雪没做过,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袁大郎会不会相信呢?王氏突然有点担心起来,毕竟有一年多的时间慕雪确实不在袁大郎的身边。
李二婶气得手直发抖。
她以为这件事在那日被袁锦琛撞破后,那些人不敢再乱传乱说了,谁知还变本加厉,传得更难听,难道那些人不怕袁大郎回头找她们算帐?
李二婶却不知道,村中的人敢传这些话,不是不怕袁锦琛,而是有一定的依仗。
其一,法不责众,村中的人都在传,袁锦琛再厉害,也不能将村中的人都抓起来打一顿吧,何况其中多是妇孺。
其二,这件事袁锦琛是有些丢脸,但同时他也是个受害者,那些人是站在同情袁大郎谴责慕雪的立场上,算是帮袁大郎认清他媳妇真面目,不说有功,最起码也是一片好心。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流言为何越传越凶,其实都是嫉妒心使然,慕雪长得好,性子也好,不说是高高在上的天仙贵女,跟村中的妇人也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妇人平日也只能暗自羡慕嫉妒恨,但现在有机会能将她踩在脚下,看到自己永远也比不过的人突然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人性的恶自然而然就显露了出来。
村中好事的妇人不止李五婶陈氏一个,再加马氏上窜下跳的,等王氏听到时,流言已传得村中人尽皆知,只怕都要传到外村去了。
李二婶气急,袖子一撸,就冲向了村口。
王氏怕婆婆有个好歹,忙也跟着追了出去。
此时正是刚吃过早饭不久,男人们大多下地了,没下地的也窝在家中,而妇人们多数在河边洗衣,或是在家中做些杂事。
李二婶冲到村口,远远就见一群年轻的媳妇子拿着篮子,说说笑笑的从河边结伴回来。
李二婶看了看那些人,双手一叉,往路中间一站,大声怒骂起来,“我吴桂花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自己还不知立不立得起来呢,就敢到处胡说八道,人家阿雪做了什么,值当你们这么说她,若是有真凭实据我吴桂花也不说什么了,捕风捉影的事也敢说得有鼻子有眼?县官老爷断案还讲究个证据呢,你们比县官老爷还厉害,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断人生死?也不怕哪一天老天爷看不过眼,天打雷劈劈不死你……”
李二婶虽然心肠好,但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泼辣起来也让人难以招架。
回来的那群媳妇子大多比李二婶晚一辈,见李二婶突然站在路中间大骂,不觉面面相觑,再听她骂的话,顿时大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李二婶骂的可不是她们么。
那些留在家中年纪大些的妇人们隐约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亦陆续走了出来。
“二婶,我们也是听人说……”有胆大的妇人回了一句。
“哟,听人说?听人说的话也敢乱传?那我今日也来说一嘴,根子媳妇,我听说你做姑娘时偷嘴被你娘骂呢。”
被称为根子媳妇的妇人脸一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女人好吃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就不好受,恼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那么说阿雪,阿雪的名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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