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身在沧州的沈逸得了洪安的师弟带来的消息。
“去松州了?”沈逸愣了愣。
被洪安派来报信的师弟道:“对,刘家沟那边也出来十多辆马车,分前后往松州去了,现在大师兄带着二师兄他们跟着。”
“啧。”事情跟沈逸想的有些出入。
倒不是说私炮的数量,虽然延山县是一个超大的工厂,这么多人只造出来不超过四十车的私炮数量上就有问题,但是狡兔尚且三窟,分批地送倒也有可能,二来沈逸在延山待了那么久,耽误了开工的时间也有一定原因。
真正令沈逸有些讶异的是,从延山制造出来的私炮,最终又流回到了松州。
按沈逸的设想,沧州跟延山的勾结是明显的,那边陈二刚跑路,沧州就封路严查,按理来说延山制出来的私炮,也应该从沧州这个水上枢纽分散到大周各地才对。
现在又运回松州去,这是干什么?
回锅肉啊?
总不能真的是替朝廷制的吧,没那个必要啊?
来沧州一方面也有守株待兔的原因,没想到到最后目的地还是变成了松州。
沈逸想了想,吩咐道:“你就留在这吧,看好陈二,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带着他走。”
洪安的师弟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沈逸向周二虎招手道:“收拾一下吧,去松州看看情况。”
松州。
陆仁和等人早已到了松州,考课的项目也正常进行着,这天,轮到了郡守蔡番鹤。
陆仁和带人到来,蔡番鹤笑脸相迎,不过他并没有让陆仁和掌握主动权。
“陆大人,怎的这几日的考课,也不见监察使?”蔡番鹤笑呵呵地说道。
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京官,陆仁和等人刚到官驿的时候,蔡番鹤就收到了消息,松州的官员纷纷前来拜见,蔡番鹤虽然没有亲至,但也听说监察使大人并不在官驿之中。
虽然蔡番鹤清楚沈逸是去了沧州,但后来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沈逸似乎就在沧州纵情享乐,但蔡番鹤还是想从陆仁和嘴里得到一些可能有用的信息。
陆仁和手上拿着几分卷宗,认真道:“监察使大人有公务在身,他的行踪下官不便透露。”
蔡番鹤混不在意陆仁和的说辞,笑道:“监察使大人辛苦,等他办完了公务,本官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招待一番。”
陆仁和微微点头,不作回应,说道:“蔡大人,开始考课吧。”
“呵呵,好。”蔡番鹤答应一声,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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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数日,洪安和他的几名师弟先后追进了松州城之中。
两批马车进城的方式十分隐蔽,多是在夜里城门关闭前那片刻时间分批进城,一夜最多只进几辆,等所有马车都进了松州城,已经又过了几天,这时候后来赶上来的沈逸都已经快到松州城了。
松州城丝毫不比沧州差,若是抛开渡口市场不谈,松州城完全不是沧州能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延山县来的马车混在行人车马之中毫不显眼,随着马车左绕右绕,洪安等人还差点跟丢。
不过幸好最终是跟住了,当洪安在某个街口和对面而来的师弟碰头时,不禁有些愕然。
洪安和他的师弟们分做两批,洪安盯的是延山县城出来的那批,另外几个师弟,盯的则是蔡玉当初去的那个村子出来的一批。
最终他们在这个街口碰头,马车开进了巷子里,通过侧门进入一座大院。
而这座大院的前方,是一座小楼,小楼装饰地金碧辉煌,透出一种唯恐不富丽,就怕不堂皇的气质,楼面挂着的牌匾,洪安十分眼熟。
那是他在金安经常都能看见的名号。
等沈逸到达松州城,没过多久就跟洪安接上了头,而洪安带来的消息再度让沈逸吃惊。
“纵横商会?”沈逸愕然道:“松州有纵横商会?”
洪安点了点头,说道:“就在南城,牌匾上写的分明,就是纵横商会。”
沈逸微微皱眉,追问道:“你确定延山县出来的马车进了纵横商会?”
“确信,两个地方出来的马车,最终的地点都是纵横商会后面的院子。”洪安点了点头。
沈逸“啧”了一声,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大条了。
纵横商会是老朋友了,当初跟骆复海的翻脸,徐郡守的劝和,以及许老板被周帝抓进牢里都还历历在目...
如果纵横商会在松州也设立了分号,结合起来想想,私炮运来松州,似乎就变得合理了。
在沧州市场成立之前,全大周的生意人都知道,大周商业最发达的地方就是金安,而纵横商会的总会,也就设在金安,那是一群承光郡的富商联合成立的排外商会。
而纵横商会的生意自然也不小,私炮通过纵横商会自有的商船,能流到大周各地,通过纵横商会在承光郡官府的关系,商船到达江南时,大概也能逃过检查。
而销售这些私炮所得的黑钱,还能通过纵横商会本身的业务洗白成正常的收入,可谓一石二鸟。
唯一的问题是,纵横商会背后的牵扯。
之前康王在冠翠楼设宴请沈逸时,曾有意地透露出一个信息,纵横商会,其实是因为端王的母系氏族发展起来的商会,到如今,成了端王笼络人心时的钱袋子。
现在私炮扯上了纵横商会,那跟端王又有没有关系?
制私炮,其实是端王自己从他老爹口袋里拿钱花?
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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