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氏笑着点头,“是呢,说是做个啥萝卜干的,我也不懂,这五文钱一箩筐收,你家菜园子这萝卜都拔出来,也能装个两三箩筐的,卖一两斤肉钱,多好?”
“是这个理,阿秋就是出息,咱看着没用的萝卜,她就能做出好吃食来,我就瞧着看,这萝卜干是个啥样式的。”老邓氏道:“也不急,等都把萝卜送来了我再拔,这么近的,都拔出来做不过来也蔫了。”
老袁氏听着夸自家孙女的,哪有不乐呵的?
两个老姐妹说着闲,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可趣。
“阿杨今年这是赶不回来过年了吧?”
“嗯,走的时候说了,过年回不来,看能不能在上元节赶回来呢。”
“今年算是你们头一个自在团圆年,少了他一个也是可惜,不过也还好,冬瓜他们说是做到腊月十五就归家来了吧?到时候把那边收拾收拾,妥当起来,也算是起出了排头。”
“是呢,腊月十五就回来了,趁着他回来的早,离过年还有一段,我想着到时候要借了你家的骡车往县城里去一趟的。”
“老姐姐这是想好了?”
老邓氏神情淡淡,“想好了,早就想着呢,这样也算是对自己,对大锤有个交代。”
老袁氏便点头,也不多说,“行,到时候冬瓜回来了,只管拿了骡车去使就是,冬瓜会赶马车不?我听阿秋说马车坐着舒服些,也快些呢。”
“不拘那些,比走路好就成,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县城这么远的地儿呢。”老邓氏说着有一丝向往,也有年纪大了跑这么远的路的一丝担心。
老袁氏也没有去过,但想着孙女说了,上元节要带自己去看花灯的,这心里就高兴。
老邓氏见着老袁氏那神情,心里想着个事儿,犹豫了半会儿,还是没有说出来。
弟妹答应过这事的,也满意孙子的,是孙子这不出息的成天到处跑,没有入进阿秋的眼啊。
想着阿秋这出息能干的,多好的媳妇啊,老邓氏也是有些愁。
唉,孙子不得劲啊,她望这孙媳妇茶得望到啥时候哟。
……
北边的京畿,腊月初初来,就已经飞飞扬扬下了好几场小雪的了。
今儿这场雪下得更大,不过半个上午,地面上就铺了厚厚一层。
宫门口有专门负责清扫积雪的宫人几乎没有停过,扫出一条路来,供车马行进。
一辆带血迹的马车穿着雪花颠颠簸簸一路狂奔至宫门口,毫不意外,遭到了宫门护卫的阻拦,稍有不对,随时有拔刀的趋势。
赶车的车夫鬓发裹雪,风尘仆仆,脸上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有神。
宫门护卫相拦,车夫从怀里亮出一块令牌来,旋即,那看清令牌的护卫登时退后两步,挥手让其他人赶紧让开,大开宫门,让马车进去。
马车进了宫门,便一路畅通无阻行过甬长的宫巷,直至穿过广场,进入二道宫门,才又被拦下。
此番被拦,车夫不再出示令牌,而是吁住了马,跳下马车,回身掀起车帘子。
车厢里头便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衣裳虽看得出来细心整理过,但依旧隐有褶皱,下摆处还有暗红的血迹,看得出来主人经历过何种惊心动魄。
中年男人神色有些疲惫,但看着近前眼前的宫门,眼底烨烨生光,下了马车,便径直跨进了二道宫门,直奔当今皇上处理政事的勤德殿。
车夫则留在马车边等候。
这会儿,旁边的宫门走出来一个蓝袍青年,青年腰间挂着一方玉佩,瞧着就尊贵不凡,正好和中年男人擦肩而过。
一直候在外头马车边的车夫加随从见主子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扒在马车一角还没从先才进去那中年男人的背影上回过神的李杨直到青年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
“世子……”
这青年正是李觅。
“看什么呢?”
李杨自然不能说自己好奇那身上带了血急步匆匆进去的中年男人是什么人了。
只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笑道:“属下这是头回进宫,看着这么高的宫墙,这么漂亮的宫殿,一双眼睛都看花了,倒是给世子丢脸了呢。”
李觅瞧他那样,笑了笑,又回头看了出来的方向一眼,“好奇刚才那人吧?瞧着是不是英姿勃发挺如松的?那乃是镇守岭南关的大将余赤孺,只听命于圣上,无大事不会离开岭南关半步的。”
大将余赤孺?
李杨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热得紧,跟在世子身边这么久,他也算是知道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的。
这个余赤孺,他正好就刚听说过不久。
此人今年刚过不惑,十六岁便从军,带着一支南府军南征讨伐恶匪,打得南边三十六寨的土匪闻风丧胆,弃寨而逃,自此南边再无土匪窝子。
建元二十五年,西戎进犯,十万南府军对战二十万西戎军,也叫余赤孺一战成名,天下皆知。
后天下太平,南边的昌乐国却总是蠢蠢欲动,先帝不欲兴战,敌不动我不动,便派余赤孺镇守在南边的要塞之地岭南关,盯着南边的动作。
一直到当今登基,余赤孺也一直都在岭南关,从未离开过半步。
此次年关,余赤孺却突然入了京,身上还有可疑的血迹,这就叫人不得不好奇了。
李杨听着,心里就更好奇了。
难道南边有动作了?
昌乐国可不是小国,战力跟他们大历相差无几的,若战,百姓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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