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唯一昏睡了两天之后就醒了,入眼的是那干净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消毒水味。
有那么一瞬间,祝唯一有些惊讶,平静眼眸微澜,手腕上有刺痛感,就连头部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
自杀未遂。
落地窗些许太阳光线照射进来,在光滑洁白地面上落了一地金灿碎银。
“一一”
听到那熟悉的醇厚嗓音,近距离地仿佛是在她耳畔低喃般。
祝唯一侧头看去,男人成熟坚毅的轮廓有些颓。
温衍白坐在床头边的椅子,身后的落地窗拉上厚重的帘子,从缝隙透进的光恰好落在他肩头,白皙的脖颈更为透亮。
他低哑地开口:“那天,我好像看见你了。”
祝唯一愣了愣,没说话。
温衍白目光直直撞上她晦暗眼眸,“我和温家已经结束了,温家和唐家的联姻取消了。”
“你要是再跟我闹,大白可就真的没人要了。”
温衍白笑得温和,像是在诉说一件平平无奇地事情般,落在祝唯一耳朵里,心脏不由得抽痛。
她有父母,父亲当兵为国效力,母亲自主创业,她从小到大都是放养式。
读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在学算数,她在学绘画,小学的时候别的同学早熟想着上好的中学遇见漂亮的小男生,而她站在舞台上享受台下观众惊羡的目光。
自己上下学,做完作业就弹琴,周末自己宅家看电视,饿了就自己泡泡面。
她太能理解那种孤独的感受了,偏偏她倨傲得目中无人,却也做到了成为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模样。
祝唯一撇过头去,眼泪不禁模糊了视线,“……对不起。”
“唐冉已经离开了津城,去了另一个国家。温家倒台,所有的资金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唐家不会消失在津城,因为唐家对我母亲有恩,但是势力削弱了一大半,不会对我们造成阻碍。”
纤瘦的身躯后,温衍白不疾不徐地在解释。
因为他知道祝唯一情绪上来后压根听不进他说话,只能趁着她还冷静的时候。
祝唯一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冷静沉下心去思考问题,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播放,每次的落幕嘴角洋溢的笑容明媚而深情。
祝唯一忽然问他:“温衍白,值得吗?”
她很少直呼他的全名,只有在暴躁和严肃的情况下。
他说:“值得。”
温衍白垂下眼,浑身散发着颓,有种无力感,“祝唯一,如果待在我身边会很难过的话,我放你走。”
说出这句话时,他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光线偏移,打在他的侧脸,渡上一层金光。
“以后别割腕了,难过的话想哭就哭,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
祝唯一是个很高傲的人,极度缺失安全感。
只有在自己的世界里熠熠生辉成为光,她才不会变得感性,甚至萌生自杀的念头。
他爱她,可她的世界里只有喜欢。
他不能因为他的占有,将她囚禁在他的世界里。
祝唯一,唯一的唯一,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要么活得出众,要么活得平平无奇。
祝唯一感到错愕,“你要放弃我了吗?”
“没有。”他否决。
“那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祝唯一转过身来对上温衍白的双目,眼眶猩红,眼梢妖冶,“我以后会变懂事的,我会去看心理医生。”
可不可以,别放弃她。
祝唯一不止在心里默读上百遍,每次割腕几乎都是毫不犹豫,可是每当苏醒过后又是一阵沉静的自卑感。
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不会巴结任何人,为人高傲,性格有一说一。
落下别人眼里,却是目中无人的态度,令人反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最适合你的处事作风在他人眼里就是鄙夷。
但祝唯一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获奖无数,圈内粉丝不少,桀骜难驯也是情有可原。
温衍白依旧是平日里的满目柔情,对上祝唯一的视线,抿了抿唇,也没再多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用懂事,你觉得需要看心理医生,我们就请心理医生来看病。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反驳你的意思。”
祝唯一闻言,胸口猛地微微发抽。
温衍白抬头看她右手臂打着的药液,因为使用着的是软针,即使大幅度摆动也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看着药水所剩无几,温衍白蓦然站起身,“我去叫护士来换药水。”
祝唯一像是突然明白了似的,掀开被子起身,温衍白经过床尾时,祝唯一拽住了他腰际上的衣料。
温衍白顺势看去,祝唯一跪坐在床尾处,右手由于打着吊液的缘故像后伸,以防牵扯疼痛。
女孩眼里闪着泪光,“你别走……”
声音染上几分哭腔,娇嗔得像是在撒娇般,足以让温衍白内心深处刚筑成的堡垒崩塌。
他忽的扬起了唇角,宠溺地俯视,“好,不走。”
误会产生后,温衍白总会在第一时间同她解释,相处的时间长了,在他眼中的那个骄横无礼的小姑娘依旧像年幼时不成熟,依旧保持着天真,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
那个从小被寄养在外公家凭着奖学金长大成人的男孩子,在年少时再次遇到了那位骄横霸道的小公主,心甘情愿被她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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