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盛集团拟收购长恒院线的会议,小崔带了虞岁一同参加,安排她记录会议纪要。
与会人员纷纷到场,眼神都在她身上流连了几秒才入座。
宋祁川是最后进来的,他大步流星,进来就坐在了主位上,也不看众人一眼,就说了句“开始吧”,虞岁便感受到周遭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她第一次负责会议纪要,还不清楚侧重点,但胜在记忆力好,就想着把他们说的话全都记下来,回去了再整理,因此打字的手始终没停过。
在一个沉默的档口,她打字的声音过于快速瞩目,不少人注意到了。
宋祁川也看了过来,他眼神幽暗,悲喜不分,看着虞岁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在发酵。
宋祁川咳了声,小崔就捅了捅虞岁的胳膊,小声地说,“倒水。”
“好。”
虞岁提着水壶走到宋祁川身边,微微俯身,近的能闻到他身上的松香。
袁婶习惯拿松香来烘他的衣服,这味道她闻了十年,已经刻进骨头里。
宋祁川岿然不动,虞岁的头发掉了一缕从他手腕上划过,他喉咙发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道了声谢。
ada教了虞岁戴隐形眼镜,她戴着不习惯,感觉眼睛痒痒的,因此一散会就去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抠了下来,呼了口气,刚准备出去,突然听到两个女生的交谈声。
“挤走康娟的就是刚刚坐在小崔后面那女的,找机会就往宋总面前凑,倒杯水宋总还跟她说了谢谢。”
“就是她呀,长得是挺好看的,怪不得宋总才见一面就为了她把康娟开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个小秘书罢了,估计新鲜两天也就腻了。”
“唉听周倩说,昨天——”
那两人还想继续聊,小崔突然进来了,咳了两声以示提醒,人便悻悻地走了。
虞岁从隔间里出来,和小崔四目相对。
小崔看她双眼通红,软声安慰她,“女厕所是全公司讯息最发达的地方,流言蜚语,不必太在意。”
虞岁摊摊手,笑了笑,“她们夸我好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下班以后,虞岁拎着包下楼,走出大厦果然看到了宋祁川的车。
车停在花坛侧面,很隐蔽的地方,虞岁知晓宋祁川的用意,也着力配合,观察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才走了过去。
她心里装着事儿,并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一道目光跟随着她,一直到她上车。
宋祁川在打电话,见到虞岁上车,往里稍微挪了一点,然后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虞岁捧着盒子小心打量,外面刻得是她看不懂的梵文,但观察包装,应当是送给宋老爷子的礼物。
宋家其他人都不怎么喜欢她,也不愿意和她打交道,倒是宋祁川,家族里像样的聚会总带着她,甚至连什么人送什么礼物都帮她一并置办好,旁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纵然背地里有些议论,面对面也不敢轻待她。
想起这些琐事,虞岁心内五味杂陈。
宋祁川早年父母意外过世,也没有直系的兄弟姐妹,宋家虽然家大业大,可也没见他与谁真正交好。在过去不少的时日里,虞岁都曾以为她会是宋祁川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车子平稳地驶上高架,虞岁越想越心酸,宋祁川挂上电话,看到的就是她哀婉沉默的侧脸,斜靠在车窗上,一副遇到什么大坎儿了的样子。
“你今天哭了?”他冷不防地问。
虞岁猛然回头,眼睛里确实还红着,“谁说的?”
宋祁川没接话,虞岁也瞬间明了,看向前排副驾的寺维,对方绷紧了脊背不敢吭声。
好家伙,宋总让他盯着小姐在公司的动向,他一五一十地禀告,最后还要被老板无情地出卖。
打工人真难。
“没有。”虞岁揉了揉眼睛,低声回了句,“只是眼睛疼。”
宋祁川顿了片刻,眼睛微眯着,伸出手把虞岁往身前带了一把,“我看看。”
虞岁没有防备,瞪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嘴角抽了几下,笑容有些僵硬,“已经没、没事了。”
宋祁川托着她下巴的手没松,细细打量她眼睛上的红血丝,眉头轻蹙着,虞岁甚至能看清他下巴上薄薄的胡须。
这是自宋祁川去巴黎出差以后,两个人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对方,虞岁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心跳声如鼓点般杂乱地敲打着耳膜。
“以后别戴隐形眼镜了。”宋祁川蓦然松手,语气中有些责备,吩咐司机,“路边找家药店买瓶滴眼液。”
虞岁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还是解释说,“是我自己没戴好,还不熟练,多练习一下就可以了。”
想起寺维说的话,小姐从家里出去就买了很多衣服和化妆品,打扮得花枝招展,宋祁川竟隐约感觉到丝丝烦闷。
眼见着虞岁还没放弃戴隐形眼镜的想法,宋祁川蓦然说了句,“你不化妆,就很好看。”
虞岁顿时怔住了,这是宋祁川第一次夸她好看。
过去偶尔有男生想要亲近她,宋祁川也从来不说她好看的,只会轻蔑地评论别人不知天高地厚。
虞岁脸“唰”一下红了,内心止不住窃喜。
其实,他也在慢慢改变,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了,不是吗?
因着这一句话,,虞岁第一次来淡金别院时心情没有那么沉重。
车子驶进雕花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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