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清在,就一定认得出,领头的这个,举白幡的人不是别人,是上次去六组看电影的时候,她舅婆家里请的那个花面鬼一样的菩萨。
跟在花面鬼后面,棺材板样的一张脸,是田春梅,一个和刘满枝上下年纪的人哭哭啼啼,一路干嚎,“我可怜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寻这短路啊?”
夏崇平一嗓子喊出来,把这群人定在了原地。
“我们这是在招魂,这位居士她的女儿淹死在湖里了,托梦给家里人,说是尸骨在一棵槐树下头,不能入土为安。那边树多,我们准备去看看。”
“这里都是私人的了,这鱼塘和堤岸都是我家的,你们不能进来。一天到晚,装神弄鬼,小心我告你们!”夏崇平义正言辞。
“这话怎么说呢?什么叫装神弄鬼,你小心我招个恶鬼来给你缠身。”花面鬼晃动了一下白幡,“我这是好心在免费帮你,搞不好她女儿的冤魂就在你家这院子里头。”
夏崇平是最不怕鬼的人了,村子里头,杨家婆,他自己老娘,还有隔壁幺婆,村东头那边的几个婆子们,总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神道鬼,他听到一次,就笑话一次。
刘满枝被他笑话得脸上无光,后来,去拜菩萨,信迷信,都不得不避着他了。
“你招个恶鬼来缠我,你来啊,来啊!”夏崇平笑死了,“她女儿什么时候死的?就算死也不可能死在我这里,我这地基,这房子就这三四个月起的,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人在这里出事。”
“八九年了,不是最近。”田春梅在旁边道,心说,这人生得怎么这么面熟?倒像是哪里见过的,但田春梅始终想不起来。
“死了八九年了,最近才发现死了?”夏崇平惊呼一声,他一张嘴比蝎子还毒,“那还找什么?活着的时候都没找,死了就死了,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我儿死了,现在都没有入土为安啊,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说错什么了?没有入土为安,怎么现在都没有听说哪里死了个人?早就被埋了,你现在把人拉出来,是想做什么?”
来的人自然是冯静云家里的人,田春梅特意去找了冯静云的哥哥冯田云,把冯静云的死因,说了,是想找到冯静云的尸首,把这件事彻底了结。无论如何,当年,她的确存了歹意,推了冯静云一把。
为冯静云收尸,是田春梅想对这一场八年的拉锯战,来一次了结。
田春梅的脸色要好多了,没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妇科病后,她晚上睡觉都踏实多了。
没到一个月,她肚子里就有了孩子,田春梅每次抚摸着肚子里那还没有成形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想,当年冯静云没了孩子是什么心态?
不论如何,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生长,她都要了结冯静云这个心愿。
“大哥!”田春梅很友好地求夏崇平,“听说那边有个林子,你就让我们过去看看,要是冲撞了你,我愿意赔钱。”
“不存在冲不冲撞!”夏崇平不信邪的人,也就不存在冲撞,“就是这玩意儿,我看着瘆人得慌,要去,你们去,这人,不许去。我早就说过,我家里不进装神弄鬼的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你居然亵渎菩萨?”
“菩萨,你要是菩萨,你赶这种坑蒙拐骗的事?要是这天上真的有菩萨,第一个不放过你!”。
“你这不敬鬼神的东西!”冯静云的妈骂道,“没有菩萨带路,我们怎么找到得到我儿的尸骨?菩萨好不容易答应帮忙的。”
“菩萨不应该普度众生吗?难道你这菩萨帮人,还要收钱?收了多少钱?”
“关你什么事?”冯静云的妈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到夏崇平的脸上去,夏崇平呵呵一笑,“那你就回去吧,你要敢进来,我立马放狗咬!”
大白狗摇着尾巴过来了,朝这群人狂吠,一个猛扑,冯静云的妈差点掉到黄麻湖里去了,她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把茅草,很快爬上来,“哎呀,要杀人啦,要杀人啦!”
这边有点新鲜事,周围村庄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五组的人近些,已经围上来了。
到了时间点,夏崇平没有回来吃饭,卢秋菊让夏清把饭提过来,进家门口的公路边上围了不少人,中间是她父亲,夏清忙把饭菜放到屋里,赶紧过去。
“别个的姑娘死在你家后面,不管什么时候死的,你凭什么不让别人进去找?死者为大,就算死在你家堂屋里,那也得掘地三尺,让人把尸首抬走。”
夏清一靠近,听见了棉香的声音,格外大。
“爸!”夏清喊了一声,挤进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到了花面鬼,还看到了田春梅,见一个面相尖酸,生一双倒三角眼的妇人,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皱眉道,“这位菩萨,我奶的金环子,不是被你拿去了吗?你居然还敢来!”
“胡说,什么金环子?”
“你忘了吗?在六队看电影的那天晚上,你不是拿了我奶的金环子?”
花面鬼的脸色大变,不是为金环子,而是为那天,那阵阴风,实在是让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全身骨头都在疼,“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拿你奶的金环子,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拿了我奶的金环子,别的,我都没有看到。哦,我还看到,一阵黑色的风,准备把你卷走……,田桂枝,你是不是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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