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墨和玉清带着人赶进来时,房间中的白雾已经散了干净。
那抹白影如鬼魅般消失的迅速,只余地上残留的一路血痕,玉清先一步赶了过来,他看到阿善跌坐在地胳膊到手染满了血迹,赶紧蹲到了她的身旁,“世子妃受伤了?”
阿善摇了摇头,抬起自己染满鲜血的手掌,红色的液体沿着她的指缝蜿蜒而下,已经深入到袖口中。
“不是我的。”她轻轻道,因情绪波动手腕不受控制的颤着。
她现在可以确定,刚才那个白衣刺客是子佛无疑了。
最开始她推门进入的时候,双方都没有看清面容,子佛不知道进来的人是阿善,阿善也并不知道裹着白色斗篷潜入王府刺杀的人是子佛,于是两人那惊险的一幕全靠修白挽救,说起来,修白其实是救了她两次。
因为第二次子佛忽然止住攻击,是因为听到修白喊了她的名字,也正因如此,他的停顿才会使阿善袭击成功,而阿善那一簪为了保命,是用了全力。
终究是她伤了他。
“小白!”在玉清扶着阿善起身时,修墨快步走到了修白身旁。
虚弱的白衣少年此时半个身子跌落在榻外,因强行运气导致体内毒素迅速蔓延。现在的他几乎是进气多出气少,被修墨扶起身后,他吃力的抬了抬眸,恰好看到阿善匆匆走了过来。
“你,没死……”修白气若游丝,声音几近没有。
刚才的情况过于危机,阿善没想到他会伤成这副样子,原本稳定的局面被突然打破,她眼看着修白大口大口吐着黑色浓血,一时间慌乱无比,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你没死,我却要死了。”修白是强撑着一口气才挺到现在,如今见阿善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其实他如此舍命不是为了救阿善,只是想保护自家主子安好,但显然他已经无法开口解释了,张口时又一大口黑血吐出,他现在本应该疼痛的厉害,然而因为青萝深入骨血,他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里宛如灌入泥土,僵硬又麻木。
“不,我死不了,你也不能死。”阿善不管不顾的帮修白擦拭着脸上的污血。
修墨随着阿善照顾了修白一段时间,很清楚这血中带毒寻常人触碰不得,他张了张嘴刚要阻止,阿善就出声命令他们:“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修白如今已经耽误不得了,眼看着他眼皮越垂越低即将闭上眼睛,阿善强迫自己稳定下来,低声吩咐着:“玉清速去清波园,在我卧房的柜子底下藏有一个白色包袱,你去把它给我拎过来。”
“还有你。”
她扫了修墨一眼,“你去药房,把所有能看到的药材小瓷瓶全都搬到这里来,能止血的单独分出一类。”她边说边推着这群人往外走,“守住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里,快走快走,这里一个人也不准留!”
到了危机关头,阿善没有过多思考的能力。
再怎么说修白都是因为她才导致重伤,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在所有人都轰出去后,阿善紧咬住唇瓣在手腕上割了一刀,有一个秘密除了子佛谁也不知道——
阿善的血可以解毒。
当初那一个月在佛岐山的折磨,阿善几乎是被子佛当成药人中毒试毒再中毒,受伤的伤口被无数种药材浸泡渗入,最后一次阿善顶不住奄奄一息,说不清到底是因多次的试药,还是因为子佛为了救她给她服用了用他的血液喂养出的千年血炼莲,总之自那之后阿善的血液就和常人有了不同。
大多数时候,阿善的血就如同上等灵药,可以压制毒性。她的血虽然能解毒,但并不是能解百毒。
“……”
容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南安王府的气氛森然安静,他脚步不停径直朝着修白所在的院落走去,此时修墨就守在那里,玉清在一旁抱住忽然从草丛中蹿出的雪兔,说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一大半要‘归功’于它。
“怎么回事?”容羡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被精卫守住的房门,刺客进府时他刚好离开,坐在马车内那瞬间的疼痛感几近让他窒息,很显然府内是出了大事,这大事还和阿善有关。
说起来这事儿修墨和玉清都逃不了责任。
王府内的暗卫布防全都由玉清负责,在这种严密森严的监控下,刺客竟然还能来去自如,实在是打脸行为。至于修墨,自修白重伤回来后他是主动请求照看的,然而照看来照看去他竟然让修白和阿善险些都死在这里,两人互看了一眼,全都跪在了地上。
“你们可真是给我长脸了。”
容羡平静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眯了眯眸轻弯嘴角:“到底是何等厉害角色,才能在你们二人眼皮子底下安然逃离?”
说着他抬步向着阿善所在的房间走去,修墨跪的笔直脑袋垂的很低,玉清手指动了动,他想起前不久阿善交代的不准任何人靠近,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人悄悄按住。
这里的侍卫虽然是奉阿善的命令守在门外,但最终听从的还是容羡,所以当容羡靠近时他们自动让开谁也没有阻拦,而屋内的阿善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阿善为了保住修白的命,放血放得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就来不及处理手腕上的伤,她在和着人参给修白喂了自己的血后,又拿银针封住了他的几大穴位,等这一切弄完她紧绷的情绪总算放松下来,虚弱的跪靠在榻前,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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