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树的影。
江湖上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号。
看到金楼大管事亲自上场,荷官如获大赦,连忙让开。
“换谁都行,摇骰盅吧。”
陆沉随意打量了几眼,淡淡说道。
摆出这样的做派,倒不是他刻意装高手。
能够连赢三十一把,陆沉靠得并非赌术精湛。
而是依仗了《种玉功》结鼎篇的血肉变化,五感极其敏锐。
等于天生就会听声辨物,这种需要苦练十几年的高深技巧。
加上有着武骨通灵的功体,可以轻易看破气血流血,气劲变化。
无论对手赌术再高超,落到陆沉眼里都没什么两样。
“小兄弟好胆识。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高徒?‘顺风耳’平四通?还是‘金眼彪’徐贵?”
宋解抓起骰盅,上下翻飞。
快如闪电,带出道道残影,直叫外人看得眼花缭乱。
骰盅里的宝籽儿犹如卷入暴风骤雨,发出急促声响。
“谁家也不是。金楼开赌,未必还要盘查身份?”
陆沉没有直接挑明。
燕阀子弟砸自家场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反正河间坊真要查起来,到时候让燕平昭背锅就是了。
既不至于横生枝节,也免了大出风头。
“真哥哥,这人看起来比之前的荷官厉害。”
坐在旁边的燕如玉小声说道。
她望着面前堆成小山,把自己都给挡住的筹码,心里乐开了花。
这能换多少银子?
能买多少点心?
“看着花里胡哨而已。”
陆沉双眼微凝,侧耳倾听。
等到宋解停手不动,把骰盅按在赌桌上。
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说道:
“左青龙,押一输三。”
宋解面色一变,似是无法理解。
右掌按在骰盅上,迟迟不肯揭开。
“想不通我怎么能猜出来?虽然你摇骰盅的时候藏了一枚宝籽儿混肴视听,又用极快的手法来回晃动,最后落定更是不动声色悄悄使劲,让月牙儿换了方向。”
陆沉洒然起身,明明年纪尚幼,却像是指点晚辈一样。
“赌术说白了,无非四个字,眼疾手快,这是身上的功夫。”
“可在看来,宋管事你的动作还是不够快,摇骰盅三十息内,你换了两次气。”
“每次换气,肺腑会有抽痛,眉头会下意识皱起。”
“所以骰盅里的宝籽儿,落定之前应该朝天门,落定之后变成了左青龙。”
听到这番分析,宋解不由面带苦涩,摇头道:
“厉害!真是厉害!宋某人自诩赌桌上没有碰见过对手,没成想今日栽了跟头。”
陆沉并未取笑,而是直言道:
“你受过伤,被人一掌打在右胸,寒劲侵入骨髓,所以每次运气发力都会受影响。”
“换成十年前的‘无影手’,我未必能押宝猜中。”
有一句话,陆沉没有说透。
那就是骰盅内里,其实有个精巧机关。
此前那个荷官用了几次,都没能诈到他。
可要换了宋解,也许就不一样了。
只不过,对方终究没有选择作弊出千。
“愿赌服输,小兄弟今日从金楼赢了……”
宋解淡淡一笑,话音还未落地。
“嘭”的一声,一条魁梧人影便砸落下来。
整张赌桌从中断裂,掀翻在地。
堆成小山的筹码甩飞出去,散落如雨。
陆沉反应很快,及早拉着燕如玉退后躲开。
可围在旁边的其他赌客,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个险些被砸中的瘦高汉子,当即破口骂道:
“哪里来的狗东西瞎了眼,专往大爷脸上撞!”
那条魁梧人影命够硬,从三层楼跌落而下竟然没死。
只见他翻身爬起,一脸凶相:
“大爷?不知死活!”
兜头就是一掌!好似苍鹰掠空,快得惊人!
瘦高汉子眼中充满惊骇,还没来得及求饶呼救,脑袋便被硬生生按进了胸腔当中。
鲜血如喷泉,大股大股冒了出来。
“就算兆应求你武功再高,严某人照样要讨个公道!”
严独浪目光之中,透出狠色。
他先是被废了一只手,再挨了连环三掌,紧接着从三层楼砸落而下。
换做寻常高手,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这人是武道二重天,搬运境界大圆满。
全身气脉贯通,犹如铁衣护体,生命力极其顽强。
除非刀剑贯脑,五脏六腑破碎。
要不然一时半会还真死不了。
“伏龙山庄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条疯狗?”
兆应求双手负后,眸光冷漠。
他想不通,严独浪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连命都豁出去了,也要纠缠不休?
“他弟弟是严霜叶,伏龙山庄这一代的真传。”
谭三阳上前解释道。
“哪怕伏龙山庄的严盛来了,河间坊也不可能认了这笔账,拿三十五万两银子出去!”
兆应求眉头一皱,声音泛冷。
严盛,便是伏龙山庄的少主。
东都年轻一辈的有名高手。
“我们并非输不起,可严独浪使诈在先,这口气忍了,打得是燕阀的脸面!涨得是齐阀的威风!”
“而且,阀主说过,规矩立下来,没人遵守就成了笑话。”
“抛开擂台使诈,故意挑衅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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