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潮按着眉心,似乎真的很头晕的样子。
路夕本来还疑惑,戴蒙不是说他很能喝的吗,但看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便说道:“你很不舒服吗?我去叫戴蒙。”
“他也喝酒了,还是麻烦你送我回去吧。”贺钧潮虚弱道。
他的表情看上去怪委屈的,好像如果路夕不送他就是对不起他似的。
路夕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因为平时的贺钧潮,打死都不可能这么跟他说话。
他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车钥匙呢?你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吗?”
贺钧潮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用两根手指拈着给他,摇头道:“没有,走吧。”
“要不要回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路夕犹豫着说。
“没事,戴蒙会解决的。”贺钧潮边出门边道。
路夕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点过于英姿飒爽,着实不像是喝高了的模样。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喝醉都没法走路的,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们从后门去了停车场,路夕按下钥匙,旁边一辆黑色蝰蛇响了响。
路夕第一次开超跑,以前比较喜欢商务车,从来没试过跑车。
他一边看操作一边想,这车还真是贺钧潮的风格。
贺钧潮系上安全带,问他:“需要导航吗?”
“不用,我记得路。”路夕随口道。
贺钧潮以为他之前来过这一带,于是说完这句后,便不再做声了。
路夕发动车子,驶入黑暗中。
两边的路灯一个接一个闪过,贺钧潮看着窗外,车内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他开口道:“听歌吗?”
路夕专心开车,随口道:“好啊。”
几秒后,音响里传来了富有磁性的男声。
路夕夸了一句:“音响不错。”
随着动感十足的节奏,跑车在黑夜里飞驰。
三分半钟之后,下一首歌切入。
路夕说:“你很喜欢戳爷?”
刚才放的是《for》,现在这首是《wild》。
路夕不怎么听欧美男歌手的歌,倒是很喜欢女歌手。但这两首歌实在太火,他在大街小巷听到过几次。
“还行,不过不少人会对他有偏见。”贺钧潮语气淡淡地说。
“嗯?为,不太关注歌手本身,他以为戳爷是很受欢迎的。
贺钧潮看了他一眼,说:“因为他是gay,你也知道,这类群体总是受到很多争议。”
路夕没有察觉他的视线,微微诧异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会攻击性取向?也太掉价了。”
他虽然从小生活环境优渥,身上却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坏习惯。
在他眼里,看不起性取向和看不起外貌一样,都是非常low的行为。
“你觉得同性恋正常吗?”贺钧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试探地问道。
“当然正常啊,很多优秀的名人也是gay。”路夕说,“怎样去评价一个人,取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说完这句话后,贺钧潮久久没有声音。
两人聊了半天,空气又突然安静下来,让路夕觉得有点不适应。
他主动说道:“那你呢,我一直以为你对同性恋的态度不太友好,但今天看起来好像是我误会了。”
贺钧潮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如果你有个朋友是喜欢男人,你和他相处起来会不自在吗?”
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路夕正在开车,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假设我有个gay朋友?”路夕笑了。
贺钧潮想了想,说:“不算gay,他只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恰好那人和他相同性别。”
路夕嘴角的笑容逐渐淡去,说道:“那就是真爱了,真爱至上,我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
“真的?”
“嗯。”
车里复又静默下来。
夜色中,超跑的声音不停炸街,接下来的路程里,谁都没有再主动说话。
没多久,就回到了训练营。
路夕将车停好,贺钧潮在解安全带的时候,衣服不小心挂在上面了。
他便倾身过去帮他,动作间,一不小心打翻了车上的储物盒。
盒子里面照片一样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下来,洒在了贺钧潮的身上。
“啊,不好意思。”路夕赶紧说道。
就在他去捡照片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
大概有一、两百张那么多吧,花花绿绿,全是他的写真照。
有沙滩下漫步的,有浴缸里叼着领口的,有弯腰打篮球的……这些是他们以前在组合的时候拍的,但却没有其他人的影子,每张都只有他一个人。
除了这个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他的机场look。有一张戴着口罩看镜头的,是最近一次去《明限》拍的。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粘稠的空气仿佛让人呼吸都困难。
路夕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终于,贺钧潮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这是我妹妹放在这里的,她一直想要你的签名照来着。”
路夕迷茫地抬起头,看向他。
十分钟后,休息室内。
路夕面无表情地拿着马克笔,给一百三七张照片挨个签名。
贺钧潮冷静地在旁边指指点点:“这里画一只猪头,嗯,她喜欢小猪。这里写一个‘祝沐冉小朋友天天开心,笑口常开’。”
路夕疑惑地问:“你妹妹多大了?”
他隐约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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