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欺瞒美人,实在是拿不出来更好的鱼才,万望美人勿怪。”
柳安安听完了,垂着眸不做声。
她心中乱极了。
原来,原来镇南王的谋逆,带来的不单单是表面的战争,还有背后被迫中止的营生路子。
那些渔夫不得捕鱼,不能卖钱,没有了收入,还不知道该如何去维持生活。
这还只是渔夫,从南向北一路而来的,还有多少百姓指着生活的门路,在这几个月内,都被打破了。
“我知晓了,我不是怪膳房,只问一问罢了,如今既然问清楚就好了。”
柳安安温声细语让那厨娘退下了。
之后她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战乱。
这就是义兄为了一己私欲所带来的一切。
这还是在闻君和极力控制之下,将损失与威胁降到最低的情况下。
而还有些没有办法控制的,在南境的那些被影响了的百姓,都是无辜的,却不得不替镇南王承担后果。
今日褚余没有吃到鱼。
他倒也不是馋那一口鱼,不过是在勤政殿忙碌中,小姑娘做给他的午膳就是他的一点慰藉了,她不做鱼,总觉着少了点什么。
褚余抓紧时间早早处理完政事,尚在黄昏之前,踏入元晨殿。
柳安安正在抄写经书。
柳安安也是经过渔夫,寻常百姓的营生都出了问题之后,忽地想到了另一个方面。有战乱就有伤亡,想要抄写经书替那些无辜在战场中殒命的战士们安魂。
元晨殿中准备的经文很少,还是郡青专门去了别处拿来的。
她抄书不过半个时辰,右手碗已经酸了。
而桌案上,经书也才抄写了不多。
褚余来时,柳安安写下一个字的最后一笔,缓慢放下了笔,确保并未沾染到,才抬头。
“陛下。”
柳安安纵使有满腹心事,见到褚余,也忍不住笑了。
“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褚余站在她身后,手撑着桌案,像是把小姑娘圈在自己的怀中,低头细细看了眼那墨迹未干的纸。
“回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抄经文?”
柳安安有些赧然,想要收起这经文,却碍于墨迹未干,不能收起。
“不过是随手抄抄。”
抄经文可没有随手抄一说。
更别提柳安安从来都没有抄经文的习惯。
褚余知晓她定然是有别的心思,也不追问她,只抱起她来,他坐在椅子上,将人搂入自己的怀中。
“可是闲来无事,闷着了?”
柳安安依偎在他怀中,倒也没有嘴硬。
“整日在元晨殿,说是有事,细细想来似乎一日到晚并没有什么事情。若说是闷,倒不如说是无趣。”
日复一日在这殿中待着,多少是有些让人枯燥的。
可是相比较在王府时,也已经好多了。
她本来是不知道什么是无趣,不知道什么是枯燥,是在去岁一年,在褚余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那么多的有趣之后,才明白日子不是她以前认知里的那样。
可是一直在无趣之中长大的她,这才几个月,就已经感觉到了无趣,只能说,是褚余将她养得口味叼了。
“可想去哪儿玩?”
柳安安眼睛一亮,却兴奋问道:“我可以出宫吗?”
褚余搂着她的腰,淡淡道:“不是不可。”
“可是……”柳安安犹豫了下,“如今局势似乎不太好,京中是不是也不太|安宁?”
“要看在何处。”
褚余说道:“你若是去闻家,姚家,或者宸王府,必然是安宁的。”
“可要去透透气?”
柳安安实在是无法抵挡这种心动,老老实实点头。
“要。”
第二日,柳安安的辇车后跟着八个侍卫,低调地从宫内一路前往宸王府。
柳安安选择宸王府,也是无奈之举。
她也想去闻家见见家人,可现在说起来,身份尚且没有走明路,来往之中还没有一个章程,自然无法去闻家。
而姚家就更不用提了。
姚家人至今都还不知晓,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毕竟姚家还有姚太傅,这位古板刻薄的外祖父。
柳安安思来想去,能让陛下放心的,能让她稍微松口气的,也就是宸王府了。
毕竟宸王府的世子,褚轩,若是说来,也算是相识的友人。
至于第一次来宸王府时遇上的那档子事儿,柳安安不打算见宸王府的郡主了。
在宸王府也不会遇上郡主第二次对她无礼,她只要与王妃说说话,让世子陪着就好。
离远些,在宸王府玩一圈,早早回宫。
打定主意了,柳安安才刚下马车,入了宸王府,就见到了她不想见到的人。
“柳美人安。”
几乎半年不见,小郡主瞧着长大了些,守在院门外,先褚轩一步对柳安安行了个礼。
她绷着脸,明明是不高兴地,却还是主动邀请。
“柳美人,我院子有些女孩儿家爱玩的,不妨柳美人移步,在我那儿玩吧。”
宸王府得了消息,要接待一下这位在宫中憋着闷了的柳美人,宸王和宸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女儿老实点。
小郡主的表现暂且让他们松了口气,宸王妃也跟着浅笑。
“美人与我家小女儿年岁相仿,府中若说有能玩到一起去的,大约就是我这顽皮的女儿了。她年岁小,有些不懂事的地方,美人若是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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