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双双转过头，诧异地盯着秦九龙，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微扬着脸，微微地眯着眼睛，对着她柔和地笑，这个样子秦九龙看起来可爱极了，像一个单纯又天真的少年。
在这一刻，她觉得秦九龙忽然之间年轻了十岁，她看到她年少时的影子，就算是秦九龙，他也年轻过，懵懂过，什么都不懂过。
且不论他那句话的真假，但他说话的语气，和此时的样子格外的真诚，蒋双双看得有些痴迷，心里逐渐柔软，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的笑越来越浓，他的眼睛弯得像此刻天边的月牙，“没有认识你之前，也没有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像行尸走肉。认识你之后……”他回过头，看向湖面，“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
蒋双双神情动容，她一直觉得秦九龙从来都过着傲人的生活，让人仰望，让人敬畏，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过着所有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可在这一刻，她从他的口中感觉到了，曾经他过着一种如同死灰一般，没有一点期盼，没有一丝波澜的日子。
秦九龙慢慢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唇角的笑意犹存，“你闻到了吗，空气里有什么味道。”
蒋双双学着他的样子，深深呼吸一口，“有花香，也有草和水的味道。”沁透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秦九龙却摇了摇头，“可是我却只能闻到你的味道。”他慢慢睁开眸，看着远方，“人的嗅觉与其它四个感觉不同。”
蒋双双蹙了蹙眉，“其他四个？”
秦九龙耐心地补充，“触觉，视觉，味觉还有听觉。”顿了顿，他继续道，“这是因为嗅觉神经的独特结构，嗅觉神经会直接接入大脑的记忆模块，简单来说，嗅觉和记忆是有关系的，而且是双向的。”
蒋双双静静地听着，秦九龙很难得会给她说这些，还说这么多。
“在你病危期间，医生说你随时都可能会离开我。我不敢回家，我哪里也不敢去，因为只要有你呆过的地方，就有你的味道，我一闻到你的味道，脑海里就会涌现出关于你的所有画面，根本不受控制。那段日子，我觉得我的病……都快要复发了。”
说到这，秦九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似乎回到了那段恐怖灰暗的日子，脸上神情僵硬，眼眶微微红润。
蒋双双静静地看着他，她从没有见过秦九龙这样脆弱过。
“我给医生说，不论怎样都要救你，哪怕你成了植物人，哪怕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上。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需要一个人。”他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她，“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陪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蒋双双从来不知道在她昏迷的那段日子，秦九龙竟然过得如此煎熬。她看着这样的秦九龙，听着他说得那些话，心里一阵发酸，眼睛也逐渐红润。
“双双。”他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慢慢地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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