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嗣、史俨骑兵出征之后,李晔将陆扆的衣冠冢建在香积寺内,刻名大唐忠魂碑,追封其为弘文馆大学士,谥号文烈。
也算是给了清流和陆家一个交代。
李晔一直觉得文人的气质跟国家的气运紧密相连,盛唐之时,到处都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言壮语,大诗人层出不穷。
国家衰败,文人的气质也跟着衰落。
李晔有意宣扬陆扆的壮行,下令长安缟素三日,皇室也出行陆家的祭奠。
赵崇凝亲自为其写悼文。
没想到这场丧事还未过去,张承业就来禀报,大唐新封的阁臣,两次出任宰相的张浚,因接到李晔的诏令太过激动,没控制住,当日病逝于家中。
李晔心中顿时复杂起来,如果不是张浚的忽悠,昭宗也不会去招惹李克用、李存孝,一战败光所有家当。
但其劝降王师范之父,围堵黄巢,后劝降张全义之子,为唐军攻下洛阳立下殊功,差不过功过相抵了。
谥号就免了,李晔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张浚,就算没有张浚的孤注一掷,找李存孝死磕,以大唐当时的状况,也差不多了,昭宗自己的信心都崩溃了,张浚只是加速了大唐崩塌的过程,顺便给李晔增加了难度。
生在这么一个乱世,既是昭宗的悲哀,也是张浚的悲哀。
李晔又领着宗室去张家拜祭。
伴随着大唐旧臣的老去、故去、隐退,新鲜血液不断补充进来,大唐也将焕发活力。
张浚突然离世,张承业的云南之行就显得势单力薄。
李晔在深思之后,决定今年的士子不去河陇,毕竟河陇即将大战,改去云南,为期三年,还从武营选派了新晋的一百七十二名宣教使。
当然,李晔是个开明的人,没有强令,而是号召。
这个时代的云南并不是后世的彩云之南,而是瘴疬蛮荒之地,随时可能丧命。
去与不去,全在他们自己。
中举五十二名士子,只有十一人选择留在长安,等待更好的机会。
其余四十一名士子,包括冯道、韩延徽、宋齐丘都选择去云南。
计划从长安出发,取道陇南,经过松维,穿行高原,然后进入南诏,这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李晔亲自为士子和宣教使壮行,赐下上乘唐刀汉剑,又配以青海良驹,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还从神羽都选取五百名精锐,护送他们南下。
武人开疆拓土,文人治国安邦。
高原。
兴海军比李晔预测的还要快速的回到兴海。
高原一盘散沙,纷乱不堪,起初还有吐蕃贵人们拦阻兴海军,但崩塌后的高原,一切都在衰落,兵备、斗志、战力,连人的精神也在衰落,衣不遮体、面黄肌瘦,所为的士卒站在天天吃肉的兴海军面前,简直像一群羔羊迎战虎狼。
城池、关隘,一击即破。
陆论藏对同族也没丝毫手软,除了身高没超过马腹的孩子,一概屠灭,资财尽取之。
兴海军凶名响彻高原,以至于沿路城主不仅不敢阻拦,还送去粮食和金银。
陆论藏、张行瑾一回到兴海,当即整肃三军,黑烟滚滚,汇集三万大军,纠合青壮、信徒,号称十万,攻打廓州。
廓州原本就是张行瑾的属地,张行瑾一亮明旗号,城内本来不多的守军立即内讧。
当初就有很多李茂贞的死忠,并未完全归心大唐,兴海军来势汹汹,当场就倒戈了。
廓州被兴海军拿下,天唐府的南大门被打开,大战的阴云笼罩整个河陇。
此时李承嗣、史俨的骑兵还在渭州境内。
太子李裕的两万辅军刚刚抵达天唐府,虽然诏令上,军权在冯行袭手中,但身为太子,肯定有一定的权力,至少天唐府的守军无人敢忽视太子的存在。
而天唐府的守军不仅仅是冯行袭的两千昭信军,还有一万辅军战兵。
李裕频繁与这些辅军接触,一度影响了冯行袭。
“兴海军挟高原之势而来,张行瑾、陆论藏皆是一时之豪杰,殿下当与冯将军同心,而不可分他之心。”崔胤人老成精,毕竟还是有几分见识的,谏言颇为中肯。
但再中肯的谏言,也要听进去才行,自李裕成为太子之后,远离长安,远离皇帝,逐渐暴露本性,自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心机是有了,但能力终究欠缺。
身为储君或者未来的君主,其实不需要多少能力,只要有识人识己之明即可。
李裕显然高估了自己,“兴海军又能如何,不过吐蕃贼寇,张行瑾在大唐排不上号,陆论藏寂寂无名之辈,本宫岂会惧他们?再说此战,若能在本宫手上胜出,父皇必会刮目相看。”
崔胤极力劝阻,“殿下万万不可,冯行袭胜,就是殿下胜,陛下派殿下入天唐府,一来稳定河陇人心,二来让殿下沾些军功,殿下千万不要犯险!”
见崔胤说的急了,李裕不胜其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宫小心一些就是。”
崔胤见他神色不敢再劝了,眼神里却升起一抹失望之色,当初在长安,他花费两年时间观察诸皇子,那时候的李裕还是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其本人也聪慧过人,然而一切在晋封太子之后变了。
太子本就是性格变动的年纪。
也可能在长安长期生活在父母的管教之下,除了长安,就变本加厉了。
“太子……”崔胤嘴中只感觉淡淡的苦涩。
随着诸皇子的长大,真正的夺嫡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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