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别舔嘴了,泥都要给你吃光了……”
褚怿别开眼:“……”
车外,鸟语花香,一派明丽风光。
蜜糕笑嘻嘻地站在小云仙跟前,由着文老太君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后,小声对小云仙道:“今日是单日,我该叫你小表姨了。”
小云仙捣鼓着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闻言不置可否,只眨着琥珀般的眼道:“爹爹跟我说,你家也有小女郎了?”
蜜糕点头,道:“嬢嬢跟我说,你家也快有小郎君了?”
小云仙也点点头。
蜜糕便往嘴角戳:“那你家小郎君是不是也有这个?
我觉得郎君长这个不怎么好看,要不,把你家小郎君的这个分给我家的小女郎吧?”
小云仙十分惊讶地睁大眼,不及回答,有人从后把她抱起来,嘿笑着道:“干什么呢,人都还没出来,就想着打主意了?
还要分我们的小酒窝?”
褚晏看回怀里的小云仙,轩眉鲜目,唇一扬,两靥深圆:“郎君长酒窝不好看?”
小云仙认真端详父亲,笑道:“好看。”
说罢,环住褚晏脖颈,朝底下的蜜糕道:“不分给你们了。”
蜜糕:“……”
明昭身怀六甲,跟小甜甜一样都不宜入园祭祀,故今日并没到场。
褚晏在这边逗着蜜糕,不多时,褚怿、容央领着拾掇过的定胜糕走上来。
文老太君一脸慈爱地看着:“虎头虎脑的,可爱。”
定胜糕刚给褚怿训过,这厢得夸,满意地红红脸,乖乖唤:“太奶奶。”
文老太君笑眯眼:“模样真像悦卿,日后耍起枪来,肯定跟爹爹一样威风。
眼下可学着了?”
定胜糕眼往别处瞟。
褚怿给他解围:“入门了。”
定胜糕眼珠滴溜溜转着,仰头对上父亲的眼神。
嘻嘻,也没那么严厉嘛。
定胜糕冰释前嫌,上前抓住褚怿垂在腿侧的大手,昂头:“爹爹拉我进去吧。”
容央笑他:“你不要你哥哥拉了?”
定胜糕都不必去看那一边的情形,了然地应:“哥哥不会再理我的了。”
那边很快传来蜜糕雀跃的声音:“要什么花?
我来帮你摘呀!……”
雀鸟成群结队地从林间掠过,墓园外,稚童的欢笑声叽叽喳喳,墓园里,一棵棵青松被山风拂过,惬意而挺拔。
容央是头一回跟褚怿一起来这里祭祀,怕自家的老大、老二太吵闹,不成体统,褚怿却难得地放下严父的架子,由着那两块糕点去。
“闹些挺好,这地方本就够冷清了。”
褚怿这一辈里,还活在世上的郎君除他以外,就剩只两个,一个是十五岁的褚睿,那年在汴京守城,他请缨下城入战,差点给金人打死。
这三年来,他时时刻刻记着那天的凶险、羞辱,一得空就泡在练武场上,而今,倒也长成一个端方持重、气宇轩昂的小大人了。
另一个便是谢氏膝下的褚英,三年前尚只六岁,脾气大大咧咧的,跟谢氏一样,是个敞亮的人。
他还有个小一岁多的妹妹,模样、性情都像六郎褚定。
蜜糕、定胜糕还有小云仙追在这三人后面,这里定定眼睛,那里探探脑袋,分明是两辈人,瞧着则都是一帮孩子。
首先要祭拜的是老侯爷褚训。
文老太君亲自点燃香烛,摆放祭品,褚晏跟嫂嫂、弟妹们一块在边上帮着忙。
擘纸在春晖里飘舞,坟上的灵幡簌簌拂动,青烟缭绕起来后,褚睿招来五个小家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静地候在墓碑外围。
文老太君领着众人一起祭拜、磕头,礼毕,小云仙把一捧粉白相间的田旋花放在碑前,软糯糯地道:“爷爷,送给你。”
蜜糕、定胜糕也有样学样,跑上来,前一个送一捧小野菊,后一个送一捧青草,都道:“太爷爷,送给你。”
容央上前要把那捧青草拿走,被褚怿按回来,周氏打趣道:“我记得小时候悦卿也这么干过吧?”
人群里响起噗嗤笑声,褚晏扬声道:“他岂止是送草,连泥都捧了一块过去,非要种在上边。”
谢氏从褚英、褚琼那里接来一半野果,扭头附和道:“要不然怎么叫虎父无犬子?”
众人笑声更大。
褚英、褚琼把剩一半的野果送往墓碑前去,容央促狭地瞄着褚怿,后者四平八稳:“做什么?”
容央恍然的口气:“难怪定胜糕爱玩泥呢。”
褚怿低声争辩:“我那是种草,跟他不一样的。”
容央仍是笑,不理他的辩解:“反正就是从你这儿来的了。”
祭拜完老侯爷褚训后,各房便各去各的墓碑前了。
褚怿的父母是合葬的,两块墓碑紧紧地挨在一块,前面种着云氏最爱的银杏树,鲜嫩的绿叶密密匝匝地缀在枝头。
容央领着定胜糕摘来些小野花,献在二人碑前,褚怿坐在燃烧的香烛前,静静地烧着擘钱。
偌大的墓园里纸钱纷飞,灰烬浮游,葳蕤青松下,倾诉声低低切切。
“爷爷奶奶真能听到么?”
磕头后,定胜糕狐疑地盯着两块墓碑,表情纠结,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该先跟谁说。
蜜糕老成地解释道:“所谓心诚则灵,你要是诚心地讲,那爷爷奶奶肯定是能听到的。”
容央欣慰地点头,定胜糕认真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爷爷那儿,扭头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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