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
将近三十人落座。
李清风所坐虎皮大椅两侧,略微靠前的位置,各摆放一把椅子,宋鸿坐了左侧那把椅子,右侧的椅子空着。
那是谁的位置?
陈梵有些好奇。
“给小友搬把椅子。”
李清风吩咐门外守卫。
仍杵在门口的陈梵忙道:“前辈,我不是寨子里的头目,站着就好。”
李清风笑道:“到了这里,你是客,就这么杵在聚义堂门口,那是我们清风寨怠慢客人,传出去,未必不会令一些想投奔我们清风寨的江湖好汉心寒。”
众头领扭头瞧陈梵。
这贪生怕死的废物,算个屁好汉。
在座的人,大多这么想。
李清风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陈梵不好再推辞,护卫搬来椅子,他便坐下,被李沁狠狠瞪了一眼。
“父亲这次远行,收获颇丰,除了我们留下自用的东西,其它东西拿到州府黑市上,能换至少两万两银子。”
李昌这话令众头领兴奋不已。
两万两银子,对这些头领而言,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在当下,十两银子就够一家三口吃上一年饱饭。
“之前,朝廷大军封山围剿我们清风寨半年,还派细作潜入山中,毁坏农田,秋收的粮食仅有往年一半,这两万两银子,不一定够我们买足过冬粮食。”
军师宋鸿这话,无异于往众人头上浇一瓢冷水。
刚刚兴奋的人,又面露忧色。
宋鸿环顾众人,继续道:“若来年开春,朝廷再度发兵攻打我们,青壮便得御敌,干农活的劳力自然缺乏,错过种地时节,那便是天大的麻烦,我们清风寨的危机,不在今冬,而在明年。”
“那咋办啊?!”
生性耿直的李彪忍不住,瞪眼问军师宋鸿。
李昌不等宋鸿开口,道:“办法就是,今冬储备足够的粮草。”
一些人点头。
一些人皱眉沉思。
“去哪找那么多粮食?”李彪继续发问。
李沁起身道:“爹,我认为要获得足够的粮食,唯有攻城,攻破一座城,取走那些贪婪官绅的不义之财和粮食。”
攻城?
众头领或皱眉,或不以为然。
清风寨创立近三十年,从未主动攻打城池。
不是他们没动过这念头,是人手不足,清风寨男女老幼两万余人,可出战的青壮,满打满算三千人。
而距清风寨最近的青州、雄州,两座城都不小。
正常情况下,三千人攻不破这两座坚城,况且三个月前朝廷数千败兵,都退入青州、雄州。
绕过青州、雄州,是有几个座小城,然而绕过青州或雄州,太过冒险,搞不好会被截断退路,腹背受敌。
之前朝廷大军封山围剿清风寨,清风寨虽易守难攻,但也死伤近千,如今的清风寨剩下的家底,经不起任何闪失。
李沁见没人支持她,瞪眼道:“你们都是西疆绿林响当当的汉子,怎么还不如我这女儿家有胆魄?”
“沁儿,闭嘴!”
李清风面沉似水。
李沁冷哼一声,气鼓鼓坐下。
“无需攻城……”李昌起身,对李清风道:“父亲,我们在雄州的眼线三天前传回消息,朝廷给龟缩青州雄州的败军发来的粮草军饷,再有十日抵达雄州,够五千人过冬的粮草军饷,我们省着点用,撑一年不难。”
在座的人,包括李清风、宋鸿,无不动容。
清风寨的秘谍、眼线,由李昌掌控,青雄二州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李昌最先知晓,再上报李清风。
李清风刚回来,李昌还没来得及汇报这个情况。
“消息可靠吗?”
李清风凝视李昌,显然对朝廷给雄州青州败兵发来的粮草军饷很感兴趣。
李昌斩钉截铁道:“可靠,咱们的人已打探出,这次是两营禁军护送粮草军饷,带队的是一位副指挥使。”
武朝军制,一营五百人,五营为一军,指挥使统领一军。
“两营禁军……哈哈哈!”
李彪仰面大笑。
其他头领听到禁军二字,也面露不屑。
陈梵推断禁军多半很弱,同时纳闷儿,李清风为什么让一个外人旁听他们商议“军机大事”。
不过,陈梵对清风寨的“军机大事”并不感兴趣。
杀官军夺粮饷这种事,对于曾凭一己之力震慑一国的陈梵而言,太小儿科。
“义父,给我五百人,我定能将押送粮草军饷的一千禁军,打的屁滚尿流。”李虎起身请命。
“不急,再探。”
李清风后半句话是在吩咐李昌,瞥见陈梵略显无聊,笑道:“小友若是累了,可先下去休息。”
“晚辈身子还有些虚弱,此时确实感到疲累。”
陈梵顺杆爬,起身拱手。
李清风命人安顿陈梵。
陈梵谢过李清风,向众人拱手告辞,离开聚义厅。
“爹,为何让一个废物旁听我们议事?”
李沁忍不住问她爹。
李清风道:“为父只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失忆。”
“那他……”
“咱们谈论杀官军夺粮草,他神色毫无变化,正常之人,岂能是这种反应。”
军事宋鸿笑着轻抚颌下长须,为李沁解惑。
刚才议事,宋鸿有意无意观察陈梵,发现了陈梵的反常之处。
“这就能说明他失忆了?”
李沁蹙眉瞧宋鸿。
宋鸿轻抚胡须,笑而不语。
李清风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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