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庆生失业了。堂堂的一位由朝廷任命的县令,现在却只能窝囊的委身于驿馆之内,无处可去。原本以为,配合着刘老太爷做完了这一出戏,自己至少也能保住丰县县令的位子,可现实却是,刘老太爷达成了他的目的之后,却是将他一脚踢开了。
老太爷与土匪达成了协议,竟然将丰县送给了他们。不不不,现在那些人已经不是土匪了,瞧瞧他们吧,已经堂而皇之地进驻丰县了,王厚,那个投了匪的家伙,摇身一变,成了丰县县令了。
哈,虽然现在他还没有任命文书,但想来用不了多久,沙阳郡的刘老太爷就会给他补齐一切手续。
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了。当然,除了这一条命。
去越京城告发刘老太爷?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心里闪了一闪,便被他立即掐灭了。作为这一次骗局的参与者,那些站在刘老太爷对面的人是什么下场,他可是知道的。连周文龙这样的大员,刘老太爷都说杀就杀了,自己这样的小萝卜头,在老太爷眼里算个屁啊!
刘保临走时丢下了一句话,让他就在丰县好好的呆着,葛庆生就真只敢在丰县呆着了。可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了。
落寞地行走在街头,现在他唯一的乐趣便是去街上酒馆喝上几杯酒,然后再独自一人返回到家中。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自然都去奉承王厚了,谁还会记得他这个曾经的县令,不,其实他现在,还是丰县的县令。
在葛庆生落寞地身影消失在街头之时,一处楼上,两个人正在注视着他。
“将军,您不是瞧中他了吗?那为什么不趁他现在落魄去拉他一把呢?”王厚有些不解地看着身边的秦风。
“不,现在在他的眼中,我们还是土匪,而且他还不够绝望,不够落魄。”秦风笑了笑:“现在我们太平城还什么也没有,一时之间倒还用不上他,先晾他一晾,这样的人啊,要么让他绝望以透顶,要么让他看到光明的未来,他才肯为你效力的。”
“这么说来,您是想让他看到太平城光明的未来了?”王厚笑道。
“不仅仅是看到我们的未来,他还会在大越看到绝望。”秦风淡淡地道。
“绝望?”王厚的目光转向东方,在那个方向上,有太多的越人已经绝望了。而在国内,只怕越来越多的人,会愈来愈绝望的。
长阳郡,与沙阳郡相邻,但在经济之上,却远远落后于沙阳郡,俗称的九山一水一分地,不像沙阳郡有着大片广阔的平原地区,农业较为发达,在那里,绝大部分的耕地都零散分布在山间,很少能有连成大片的耕地。
穷,就易生事,长阳郡,历来也是越国最容易出现农民暴动的地方,一旦有个天灾**,这里的人往往就揭竿而起,拿起武器去找一个活路。
所以在长阳郡,越国还驻有一支一万人的正规军,以防止这里的百姓生事。而越国朝廷,也正是因为这一万正规军的存在,并没有在这场历史罕见的大风雪之中,对本来就贫穷的长阳郡作出赈济,救灾的任何举动,反而与对待沙阳郡一样,加重了这里的赋税。
这在越国朝廷,越国皇帝看来,或者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国家有难,每个百姓都应当为国分忧。只可惜,百姓不是这么想的。今年的秋赋,已经加了三成赋税的长阳郡,已经是竭尽所能,几乎倾其所有了,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入冬之后,在大家都猫在家中,尽量减少活动,一天只喝一顿稀粥勉强度命的时候,朝廷居然又要加收粮赋。
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整个长阳郡已经处在了一种极其危险的边缘,只要一粒火星儿下去,便会在这里,燃起燎原大火。
虽然风雪如刀,滴水成冰,但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着。大家都在等待着,等着那一个引起裂变的时候到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雪地之上大步走着,看着极沉重的身体,每一次落下脚时,竟然只在雪地之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然后迅速地被从天而降的积雪所覆盖,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中,竟然有着一个武道修为相当高明的好手。
七弯八拐地绕过了村中那些破烂的房子,男子走进了一间看起来稍为齐整一些的瓦房,“大哥,我回来了。”
呼的一声,迎面飞过一个酒坛子,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鬼天气,可冻着了吧,来,喝一坛酒,去去寒气。”
“谢大哥!”男子一伸手,抓住酒坛子,一边继续向里走,一边仰脖子向肚子里灌着酒,推开大门,屋里却已是坐了七八个人了,将小小的屋子挤得满满得,正中间,一堆火烧得正旺,靠墙的火炕之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含笑看着他。
“就等你了。”络腮胡子大汉看着走进来的汉子,放下了手里一直在擦拭的大弓,“情况怎么样?”
这个大汉,赫然便是卫庄的弟子,洛一水的师弟,九级巅峰高手莫洛。
“大哥,我们一直在等的机会就要到了。”汉子得意地笑了起来,“尚志县各种抗赋抗税的骚乱一直就没有停过,上一次还闹出了围攻县衙的大事,因此长阳郡守来仪派了一支军队过来压场子,带队的将军姓郑,名字倒很有趣,叫郑来宝。这位郑将军倒是霹雳手段,一来之后,立即按照尚志县提供的名单,全县一阵大搜捕,稀里哗啦便将尚志县那些领导这次抗赋抗税的家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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