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吐出千根细丝,让人挣不开,绕不尽,丝丝钻入心间,缠住心弦慢慢撩拨,搅动一池春水。
情动间,他忽然停下,拉开些距离,看着她。她不明所以,红唇微张,目光朦胧又有些紧张地和他对视。
“喜欢吗?”
“喜欢什么?”
“我。”
“不喜欢。”她别开头。
“那不亲了。”他作势松手。
祝瑾年假装高兴地鼓了几下掌,他果然又揽住她的腰,顺势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再次吻住她。
男人也口是心非。
内线电话忽然响起,打断一室甜蜜。祝瑾年才发觉二人拥吻太久,隔着布料,她都能感觉他某处危险的坚硬。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免提,却不开口。
几秒后,琪琪试探的声音传来:“聂总?您这几天是否接受咨询预约?我帮您在官网上线。”
“不接。”他残忍拒绝。
“有钱不赚,真不是好老板。”祝瑾年整理整理衣服,鄙夷道。
“有你们就够了。”他一副地主的嘴脸,“我只负责织一张网,压榨剥削你们。”
“我以为蜘蛛精都是女的,没想到还有个男的!”祝瑾年气恼地抽了张纸巾去擦聂羽峥唇边沾着的口红。
“狐狸精都有男的,蜘蛛精不能有?”聂羽峥兴致勃勃看着笑也不是骂也不是的祝瑾年,黑眸清亮,“你性别歧视。”
“你让我到你办公室来,难道就为了变回原形?”她无奈。
“嗯。”
祝瑾年微讶,原以为他会交代什么公事,没想到他就这么一个字打发了。她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抬头看住他,“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不够?那……”他再次凑近,“继续?”
“你居然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祝瑾年松手,大翻白眼。
“你先勾引我的。”
“什么时候?!”
“我说自己又听了一遍邹英录音的时候。”
祝瑾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对你投去的是赞佩的目光,你是怎么看走眼觉得我在对你抛媚眼?”
“心境决定环境。”他双手交叉抱胸,半靠在沙发一侧,“你撩拨我的目光,让我几乎要下定决心以后天天来坐班,可惜,你一句否认,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祝瑾年摇摇头,“距离产生美。”
“对你,我做不到。”
她听了有些欣喜,憋不住笑出来,却又狠狠瞪他一眼。
谁知,他接着就说:“所以我审美一向不行,审丑却很在行。”
和聂羽峥的“交战”记录上又添一道败笔,祝瑾年举小白旗投降。见他真的没有其他事要交代,就哭笑不得地开门出去。
聂羽峥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温柔不减。她就像荒漠甘泉这个名字一样,给他充满权威和学术但却枯燥无味的生活中注入一汪清泉,或许是当局者迷,无论二人靠得多近,他始终觉得远,他一点都不介意靠近,再靠近。
诸葛千惠一边接电话一边从商务总监办公室出来,瞥见聂羽峥,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愣,又回头用戏谑的目光看了看聂羽峥。
他回以一个微笑。
祝瑾年伸了个懒腰,坐在电脑前。上午没有什么访客,她习惯性地上了荒漠的官网,解答一些网友杂七杂八的咨询、提问。看到关于考试压力的提问,她忽然想起期末考应该早就结束了,就怀着几分好奇去母校论坛看一看自己以前发的那个关于预测今年心理逻辑学试题的帖子,没想到它已成了大热帖,几乎人工置顶了。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看了最后几页的回复。大家都跪称楼主是深不可测的扫地僧,虽然题目内容和她预测的有所出入,但大方向是一致的,以前将信将疑地按照楼主给的方向去复习的都取得了不错的分数,纷纷跪谢打赏,回帖从上传试题渐渐变为猜测楼主真实身份。有人猜楼主是研究所课题组的潜伏者,有人怀疑她手握出卷者的把柄,但也有人打听出聂羽峥的妹妹目前也在东南政法,到最后大家都偏向于发这个帖子的人是聂羽倩,以至于后面有个号称是聂羽倩的id跳出来大喊冤枉,大伙儿都在起哄。
祝瑾年看得一个劲儿发笑,留意到一个考生拍下的一张原题照片,题目是字迹分析,但给的素材并不是她以为的小志或者其他同龄人的字迹,竟是她的——他曾复印过她的几页笔记,出卷时把她笔记的扫描件传了上去。
她不禁抚额,他总是出其不意留一招最狠的。
一个参与改卷的研究生把试题答案概要分享出来,祝瑾年仔细找了字迹分析那题,只见发帖人备注了一行,说这题是聂羽峥亲自批改的。
“字迹分析题答案概要:条理性、原则性强;讲求权衡周全;遇事冷静并习惯压抑情绪,强调距离,不喜与人过分亲近;有急智但急于求成,缺乏持之以恒的耐心;有幼稚的一面,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小孩。”
祝瑾年托着下巴,轻轻扬起唇角。拿起手机,拍下网页发给聂羽峥,然后留言道:
“你说我幼稚,我看你才是幼稚鬼。竟然发动至少一千个学生来分析揣摩我,然后得出几个和你不谋而合的答案。真不知该说你是胆大包天还是不耻下问。”
过了一会儿,他回:
“我只不过观地评价一个人罢了。”
好吧,确实很客观……
他接着回了第二句。
“没撇干净而已。”
又被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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