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明蕊这几年的不容易全说了。
裴钰安对明蕊也就是认识,感情不多,虽有些同情,但他见过的可怜之人太多,明蕊在他心里排不上号。
裴钰安陪昌泰郡主和裴意朵用了晚膳,又说了会儿话,这时,时辰已经不早,裴钰安起身离开荣正堂,便见乌沉的天色中飘起了雪花,这点雪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径直往院里走。
才走几步,背后传来一道略急的声音,“世子,等等。”
裴钰安扭过头,明蕊拿着一件白狐披风匆匆走来:“下雪了,世子披件披风走吧,免得受寒了。”
明蕊将披风递给裴钰安,裴钰安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
然后他顿了顿,看着有些她略有些像云郦的气质,他不由对眼前的女郎道:“明蕊,既来了国公府,就好好过日子。”
明蕊一惊,“世子还记得我?”
裴钰安却没有多说,披上披风,转身就离开了。
明蕊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幽暗,世子竟然还安慰她。
走出荣正堂后,裴钰安的脚步越来越快,不过一炷香,就到了外书房院口。
外书房门口挂着两盏熟悉的纱灯,院里那一颗生出枝丫的石榴树枯叶尽落。
裴钰安走进院内,小厮便急匆匆地道:“世子回来了。”
外书房顿时动了起来,裴钰安四处看去,云郦坐在廊下,听到这道声音,骤然起身,往院里走来。
裴钰安脚步匆匆,没等云郦走下廊檐,他就先走了上去,“怎么在外面坐着?”
“这不是估计世子快回来了吗?”
云郦跟着裴钰安进门。
裴钰安解开披风,云郦伸手接过,熟稔地挂在一侧的酸枝梨木架子上,然后她转过头说,“对了,世子,奴婢今日一回来,夫人就让大夫给奴请脉了,看奴婢的眼神也很是失落。”
云郦神色有些难过,眼神不安,“世子,你说夫人以后是不是都不喜欢奴婢了。”
见云郦如此在乎昌泰郡主的情绪,裴钰安吸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不会的。”
说话间,春云端着盆温水进来,云郦伸手想接,裴钰安眉心一压,立刻说:“你别动,大夫说你的左臂还不能用力。”
他自己从春云手里接过水盆,搁在脸架上,又说:“你回去休息吧。”
云郦看着他的动作,半晌后,她低声道:“那奴婢告退了。”
听着云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裴钰安垂下头,用力地绞干帕子。
第二天一早,裴钰安洗漱之后,便去见了刘青燕,刘青燕正拄着拐杖在廊下练习走路,见是他来了,她拄着拐杖往房间里走,“我以为你昨天就会过来。”
“昨儿太晚,怕耽搁你休息了。”
裴钰安说完,他看着她包着木板的左小腿,“你的伤……”
刘青燕不在意地说:“没事,再养一两个月就成了。”
进了房间后,刘青燕在圈椅上坐下,示意裴钰安也坐,裴钰安坐下后,看着她问:“你体内的蛊……”
“已经完全没了。”
刘青燕动了动拳头,脸上笑容消失,正经地道,“我身上的蛊我怀疑是宋柔安下的……”
裴钰安眼神陡然一凛:“宋柔安?”
刘青燕颔首,“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她,可我思来想去,那段时间我和她接触很频繁,而且她每次来我这,都会盯着我屋子里熏炉……”
她略做挺顿,“前些日子她看到我神色清明,和你娘的关系变好,表情也很复杂……”
裴钰安临走前,安排了人继续查刘青燕为什么会中蛊。
昨天回来后也问了问,但没有结果,今天本也想问问刘青燕这边的进展,闻言沉声说:“我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
“好。”
刘青燕应声说,话落,两人彼此看着,又不知还能说什么,气氛略微僵硬。
刘青燕端起茶润了润嘴,直接说:“我舅舅那件事……”
裴钰安默了默,看向她说:“铁证如山,静候陛下发落。”
虽孙之南狗胆包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到底是刘青燕的亲大舅,就算她们关系不好,但孙家还有她的二舅,表兄弟妹。
孙之南犯的事影响不了出嫁女,和刘家无关,更和裴家无关,但孙家人恐怕不能善了。
思及此,刘青燕心头百味陈杂。
裴钰安见她神色,垂下了头。
见裴钰安低头,刘青燕苦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对孙家人网开一面。”
裴钰安摇了摇头:“我不担心你提这些。”
眼前的刘青燕倒是和婚前重合起来,爽朗干脆讲道理,既然如此,也就不会做那些无理取闹的事。
这时,刘青燕突然问:“我十二岁那年秋天落水,是不是你救的我?”
裴钰安愣了下,他奇怪地问:“怎么说起这件事了?”
刘青燕十一岁的时候,他们几个同龄人去庄子上玩。
午睡时,刘青燕独自溜出庄子,自己去玩,结果瞧见有小孩落水,她想都不想就跳进去救人,但把那个六岁的小孩救上了岸,自己精力耗尽,险些溺死在水里。
幸好裴钰安经过,跳下去把她给捞了起来,那时候刘青燕昏迷,死活不醒,他只好让那小孩看着她,自己去找人。
不过还没找到人,就听说刘青燕醒了来,当时又有人说昌泰郡主和裴鹤吵架,他只能急匆匆回京。
后来也没多说这事,毕竟他捞她,也不是指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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