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默默地望着郭槐,前些日还与他称兄道弟相见恨晚的老大哥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对他切齿痛恨的仇人,自己的所有谋划被郭槐和盘托出还不算,甚至还要加油添醋。
简直就是怕他不死。
自己错了,错在不该找上郭槐这个废物帮手!
可自己又没有错,男子汉大丈夫,有机会就该借此青云直上,难道放着娇滴滴的皇家公主不娶,偏要认准了一个女鬼为妻?
明明天下男人都会如此,凭什么就来追责本驸马?
姓包的,你想杀本驸马,哪里有这么容易!
陈世美暗暗冷笑,抬头望着包正,竟是毫无惧色。
包正吩咐人让郭槐画过供词,暂且押回到开封府大牢,一拍惊堂木道:“陈世美,如今人证书证俱在,更有秦香莲当堂指证于你,你还有何话可说?”
“包大人,本驸马曾串谋郭槐欲杀秦香莲,此事不假。”
陈世美微微一笑道:“但世美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
包正点头:“但讲无妨。”
“包大人,按大艮律法,官员涉嫌犯罪,当由刑部审断,如今刑部尚书大人就在堂上,请问可是如此?”
陈世美笑吟吟地望着刑部尚书:“若如此,则开封府无权审判本驸马,又何必论本驸马是否有罪?”
刑部尚书捋了捋胡子,有些为难地对包正点头苦笑道:“包大人,确是如此。”
包正笑了笑:“那么敢问大人,陈世美授何职?
那当朝驸马、新科状元皆非职务,至于户部侍郎么......陈世美,你可曾赴户部上任?”
陈世美一时语塞:“本驸马......本驸马因被官家任为八府巡按,如今巡狩天下刚回,还未曾去户部上任。”
“那也就是说,你如今并非是户部官员了?你可知官员一日不任,便等同无官!”
包正又笑着看了看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请问两位大人,我朝可有八府巡按一职?可有常设此职位,对拨俸禄银两?”
两人均是摇头,大理寺卿解释的就更清楚了:“八府巡按不过是官家为彰显新科状元的身份临时授予,为的凸显天子敬才之道,既非实职,哪里来得对拨俸禄?包大人说笑了。”
“这就是了......陈世美!”
包正一拍惊堂木:“你既无官职,就算有天大的功名,也该开封府管辖,如今你可还有疑问?”
“有!”
陈世美大声道:“世美再请问各位大人,若无欺君一事,世美只是唆使郭槐杀妻,且妻子并非人族,可该判死罪?”
这次未等包正开口,刑部尚书看了眼陈世美主动接口道:“包大人,本官这就要说几句了......
若不涉欺君,只是谋杀妻子,常人自当问斩。
可我大艮律法规定,秀才以上的功名可抵不死,只能够刺配充军,流放万里!
不过状元郎啊......本官也必须要告诉你,大艮律虽未明言保护鬼类,却有对良妖的保护条文,
那秦香莲乃是不入阴司的鬼修,所以依照‘律理’,当参考保护良妖的律条来审判此案,你依然还是有罪的。”
“但是罪不至死!”
陈世美高声叫道:“本驸马寒窗十年,也曾读过大艮律法,如今我以功名可抵谋杀罪行,且包大人有何证据说那秦香莲是我的妻子?
说什么天地为媒、日月为证?
那就请包大人将天地日月请上开封府大堂,来做证人罢!
若不能,则本驸马唆使杀人者有,欺君罔上则无!
请问包大人,你又如何杀得了本驸马,哈哈哈!”
开封府公堂内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堂上的王爷大臣,堂外吃瓜的百姓,顿时都望向了包正。
不愧是新科状元郎啊,当此生死关头,居然还能找到包大人的破绽?
对啊,别说陈世美一路走来,先中解元、又为状元,就是普通的一个举人,只要不涉及欺君罔上、谋反等十恶大罪,哪怕杀了人,都是可以用功名抵去部分罪责,不至死罪的。
仅凭秦香莲的指证和所谓的天地为媒、日月为证确实很难证明她就是陈世美的妻子,若不能证明这一点,那就只是普通的谋杀,却不是为了蒙蔽官家和公主,并不算欺君罔上。
开封府还真是杀不得他!
包正望着陈世美,连连摇头:“陈世美,事到如今,你还能如此狡辩,真是不知悔改!
你可知道,哪怕将你告到开封府,秦香莲仍念夫妻之情,曾于私下里恳求本官留你一命?
你如今妄想保命,竟然否认她是你的妻子,如此行径,简直qín_shòu不如!”
“秦香莲曾经求你饶我一命?”
陈世美不由呆住,脸色忽然由白转红,目中隐隐有惭愧之色,不过也只是瞬间,厉声冷笑道:“包大人以为如此就能诓骗本驸马了么?什么夫妻旧情,本驸马再说一遍,我不认识秦香莲这个鬼修,之所以要杀她,正是因为她试图吸取本驸马这个新科驸马爷的阳气,才不得已自保!
包大人若无其它证据,就请按照大艮律法,剥夺我头上功名,却是不能判我死罪!”
“哈哈哈!”
包正闻言,不禁怒极而笑:“陈世美,你回头看看,你身后所站乃是何人?”
殿中忽然有浓浓的檀香味升起,一名头戴方巾,手握木拐,身高不过四尺的胖老头儿笑嘻嘻地出现在堂上。
“川蜀路均州土地见过包大人,不知包大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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