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不喜欢屋子里太乱。
收拾完一切,她喘了口气,往沙发上一躺,就想起今天在楼下的事。
许尘深听完她说的话,还是转过身了,脸色算不上差。
但不太好。
他没说话,一直盯着她看,目光摄人。
陈溺难得没避开他的视线,大胆和他对视,有意让他知道她很认真。
也很严肃。
虽然两只手的手心里全是汗。
但那些话她想说很久了,
心里面太憋屈,找不到突破口。
也可能是被乔尔那几句话吓的,今天就一鼓气说出来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起……
对,他第一次将自己家里的钥匙给她的时候。
陈溺就觉得有些事情发展的不对了。
她以为许尘深的性格,是像他外貌那样,特别和善,特别好说话。
大家都这么说,说他温和。
真没想到,
他其实那么较真。
陈溺闭了闭眼。
他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有可能是什么都不想说,上了车直接走了。
有点尴尬,
幸亏她学的是中文,
幸亏他是医学部的副教授。
基本碰不上面。
……
但没过几天,陈溺在教室自习的时候,接到乔尔电话。
她语气严肃地不行:“快,江湖救急。”
她赶到教室里的时候,简直想掐死乔尔。
乔尔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上个周末兼职发试用品,凡是买了店里东西的都发,那天来的人多,他们说我负责的箱子里少了东西,就叫我过去核查。”
她听了就站起身,以为是要闹进局子里的大事,还没来得及宽慰她,乔尔就从容道:“你别担心,我这边应该没多大问题,就是待会别人找我代的课,我去不了了……”
陈溺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这节课乔尔没跟她说是什么课,只说了学生的名字,她没代过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有个接头的人,给她拿书什么的。
但乔尔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凭直觉应该是公共课,因为教室里人特别多。
陈溺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轻声问:“同学,你们这节课会点名吗?”
是个女生,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笑着回答她:“放心吧,不点名,老师可好了。”
陈溺松一口气。
那女生就问:“你是帮人代课吗?”
陈溺没有经验,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女生以为她默认了,笑了笑,一手掩住唇,神秘兮兮地说:“上了这节课,你肯定会经常想帮那位同学代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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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舅舅好像在放什么综艺节目,一直笑,陈溺听到舅母说她在房间休息,让舅舅小点儿声。
楼下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几只流浪犬,一声声在下面吠着,大晚上的,整幢楼里养狗的几家住户也跟着传来几声犬吠。
陈溺想到自己帮许尘深养的那只小奶猫,它倒是挺乖的,又不吵又不闹。
诶对了,舅母都没问她家里那只猫是怎么回事,估计是没看见,待会还得出去跟她解释一下。
......
陈溺在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情,她把思路放空,尽可能让周遭的一切嘈杂来影响她。
可是没用。
乔尔最后那句话就像是印在了脑子里,闭眼睁眼都能看见,忽视不了。
陈溺低着头,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了。
她进房间后没开灯,现在屋子里一团黑。
她把手机摁亮,不一会儿又暗了,她又摁亮......
周而复始了好几次,陈溺终于松手,将手机扔在一旁,自己仰躺在床上。
视线适应黑暗以后,就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窗外有些苍白的月光。
那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陈溺闭了闭眼,把脸蒙在被子里叹气。
有件事埋在心底很久了,她对谁都没说过。
陈溺好小的时候还不跟舅舅住一起,也有自己的家,一家四口,她上面还有个姐姐,叫陈饶。
具体的实在记不清,那时候太小,只记得有一天家里没人,姐姐去上学,妈妈出去办事了,她在衣柜里找姐姐藏起来的玩具,卧室门从外面打开,她吓得直接躲在柜子里,就着缝隙看见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恶心场面。
她只看见过那一次,是爸爸跟其他人,不是妈妈,那时候年龄小不知道那叫作出轨,只觉得没来由一阵羞耻。
陈溺在柜子里闷了将近半个小时,等爸爸和别人出去了,她还赖在柜子里不肯出来,不肯面对外面的一切。最后还是姐姐放学回家,开衣柜把她拉出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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