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筝咽下那一口顺滑的白粥,因为嘴里有些泛苦,所以即便没有加糖,她还是能尝到白粥里淡淡的甜味:“可这样一来,你就只有一天的时间,还必须在比试当天,将他从比武场引开。
你能做到?”
闻泽又给殷筝舀了一勺粥,殷筝吃下后,他说道:“没什么做不到的,你在宫里待着,别插手。”
殷筝表示:“我是一定要插手的,要么我们合作,要么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闻泽舀粥的手顿了顿,像是在思量目前这种情况下,他若跟殷筝起内讧,会不会让一切都功亏一篑。
殷筝也知道,就目前情况来讲,他们最好是合作,协商出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可有些事情她不想退让:“让我去,我所求不多,只是有话要当面问他。”
闻泽拒绝她:“不行,太危险了。”
殷筝不再吃闻泽喂来的粥,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殿下原先还能面不改色地将我当成诱饵来用,怎么如今,反而不敢了?”
因为原先没放心上,当然什么都敢,可如今闻泽醒悟了,知道去珍惜爱护,自然是放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偏偏他又别扭得很,将这一切都当成了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不愿诉之于口,亦不愿被人戳穿。
此刻一听殷筝这么说,他便忍不住想要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嘴硬道:“我只是怕你坏事。”
“你我分头,难道就不会坏事吗?”
闻泽闭口不言,越觉得殷筝是知道了什么,就越不想承认,他放下碗勺,起身道:“好,你将他从比武场引开,要亲口问他什么也随你,但之后的事情,交给我。”
殷筝点头,双方达成约定,可闻泽却并不开心,他回到桌前坐下,也不说去休息,就这么坐着看折子。
殷筝也不吃了,让十九撤掉饭菜和矮几,再一次洗脸漱口,躺下睡觉。
徒留江易坐在脚踏上,啃完烧鸭后翻窗离开。
国师被请去东宫,以及殷筝留宿东宫一事都被闻泽压了下去,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和皇帝以外,并无他人知晓。
闻泽把殷筝看后吐血的那些信件也给皇帝看了,皇帝的反应不比殷筝小,还因此卧床休养,将政务都推给了闻泽。
闻泽比他们都好些,因为他不认识安武郡主,所以比起悲痛,他更多的是杀意,对卫十砚的杀意。
……
比试定在大婚前十天,在那之前江韶戚也带着临西的一部分白虎营抵达了雍都,并同意参与这次的比试。
一时间,整个雍都都为此而沸腾了起来,更有不少地方开了赌局,赌最后会是哪一方获胜,其中最被看好的就是玄武营和北营,最不被看好的,是形如雍都吉祥物的麒麟营。
比试开始前一天,殷筝托人给卫十砚送了信,约他第二天出城相见。
于是第二天,卫十砚把手下的人丢去比武场,下军令让他们必须赢,自己则带了两个亲兵出城。
出城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窗帘子被人掀起,里头坐着的正是殷筝。
卫十砚发现殷筝看起来有些憔悴,心里升起担忧,正要上前,马车就动了。
卫十砚驱马跟上马车,和马车一块继续朝着东南方向前进,最终停在了一座寺庙前。
寺庙上挂着一块被擦洗干净的牌匾,上书——
忘音寺。
卫十砚微微一愣,见殷筝从马车上下来,便也下马,和殷筝一块入寺。
在闻泽的帮助下,忘音寺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模样,止忧大师也收了几名弟子,加上近来许多人赶往雍都,常有来寺里歇脚的,给原本败落的忘音寺增添了几分香火。
只是今日寺中格外冷清,并无商旅香客,也没见几个和尚,只有止忧大师站在莲池旁,对着他们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殷筝也向止忧大师行礼:“麻烦大师了。”
随后止忧大师离去,殷筝才对卫十砚道:“我怕有人打扰,便包下了整座寺庙。”
卫十砚看了看四周,问:“可是担心被人发现你我相识?”
殷筝垂眸:“嗯,我并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做殷家的女儿,也挺好的。”
卫十砚没再说什么,只将带来的亲兵留在莲池,自己跟着殷筝在寺庙里闲逛,期间两人聊起分开这些年各自的生活,殷筝笑着问他:“这么多年了,为何不再娶一个?”
卫十砚:“麻烦。”
“不娶才麻烦吧。”
想也知道,卫十砚一日不娶,就会有数不清的人想要做他的将军夫人,并为此费尽心机。
卫十砚转移话题,问殷筝:“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还是太子欺负你了?”
殷筝摇头:“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发现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
说完殷筝像是想起了小时候,问他:“还要拿玄武令来哄我吗?”
卫十砚竟真就拿出了金丝乌骨雕刻而成的玄武令牌,递给殷筝。
殷筝接过令牌,指腹摩挲令牌上被磕出的小缺口,闭了闭眼。
卫十砚见她脸色越来越差,担忧道:“不舒服?
那边是茶室,我们过去那边坐坐吧。”
殷筝没动,并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那边是茶室?”
卫十砚一愣。
殷筝一瞬不瞬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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