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干净了伤口后,童山便开始给他抹药,只是知晓这人娇气,但不知晓竟这般娇气。
“疼......”
她才刚刚一碰,力气都没用上,少年便喊疼。
童山手指上刮起小块药膏,看着他的手心,感觉无从下手。
好一会都没见女子动作,叶长秋将手往她面前伸了伸:“愣着做甚,快些帮我擦药。”
童山闷闷应了声,手指刚碰到他的手心,少年立马就喊疼。动作再次顿住,抹药的手放下,目光沉沉地望向他。
这就一点小擦伤而已,至于像断了手一样吗?
“你便不晓得再轻些!”叶长秋很是骄纵的责备她,其实伤口并不疼,只是想让她表情再温柔点。
这般呆板不解风情的模样,不晓得的还当她是在给一块木头上药,哪里是面对意中人该有的表情。
“你再轻些......”少年小声撒娇道,希望她至少表情别那么生硬。
还要如何个轻法?
童山抿唇,眉头紧锁,手动了动却不知往何处下手,有些泄气:“我已经很轻了。”
开夏说的没错,这人作妖起来当真让人受不住。
叶长秋眼睛扫过女子微抿的唇,眸底波光微闪,微红了脸,撇开眼,小声嘀咕:“你吹吹就不疼了......”
这般羞耻的蠢话以往叶长秋如何都不可能说的出来,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好似那些一味依附女子喜爱撒娇的男子,以往他最不屑的就是这种人,可先下自己做来时竟是这般感觉。
心尖冒着甜气,甜滋滋的感觉一直由喉咙往上冒,连着鼻尖呼吸出来的热气都好似带着一股甜腻,比他吃过最甜的糕点都还要甜。
这种新奇感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让他脸庞燥热异常,耳尖更像似被放到了开水中,烫得他忍不住用手背碰了碰。
微抬额头看向女子时,美眸中已经水雾氤氲袅袅,那含羞情|动的模样真真能将人魂都勾了去。
少年羞红着脸,将手往她面前再伸了伸,平日清冷的声音就好似被沸腾热水融化的冰,带着些许热切与期盼:“你吹吹好不好......”
院子中,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红着脸对坐在一旁眉间带着淡淡愁意的英气女子撒着娇,远远看去两人就好似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
童山盯着伸到面前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忽地将他的手推回他自己面前,认真道:“那好,你自己吹着,我给你搽药。”
叶长秋眸中的羞意微淡,抿去红唇间的喜意,好似没听见一般,再次将手伸到她面前。
童山被他这般倔的模样惹得有些烦,皱了眉,也不再理会他的感受,直接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将刮在手指上的药膏胡乱在他手心抹了一通。
面无表情地帮他擦好后,用塞子塞好了药瓶,起身将东西拿回了卧房。
院子中的叶长秋脸上的羞意与欢喜已经完全褪去,他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片刻,阴影下的双眸显得幽暗而深邃。
紧紧咬着下唇的内壁,忽然抬手在伤口上抠着,本已经止血的手心,顷刻间又溢出了血丝,甚至比没上药时还红得多。
少年好似没感觉到疼痛,脸色阴霾难看,用力抠破手心的血痕。
童山特意在卧房里呆了好一会,就是想着等出去时,叶长秋应该也回去了。
可不曾想,等她呆了不过一刻钟,出来便瞧见少年正在自残,那刚上好药的手被他抠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滴在地上。
童山倒抽了一口气,连忙快步过去制止他的动作,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你在做什么?”
叶长秋任由女子握住自己的两个手腕,血珠顺着手腕滑落,滴在她的手指上。
他面色淡漠平静,仿若方才做那般疯魔之事的人不是他:“你不是不喜欢给我搽药吗?那不搽便是了,做甚做那副惹人厌的模样?”
她做什么模样了?只是有些不耐烦他的不依不饶而已。
童山皱眉有些困惑地看了少年片刻,不明白这人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药即便她不愿意但也给他搽了,先下这人又做出这般伤害自己的举动是何意?
一根筋的童山如何都想不透,莫不是所有男子都像他这般莫名其妙?
“放开我,我不需要你可怜,也轮不到你来管。”话是这般说,可放在女子手上的手腕也不见他扯动,带着赌气般的话语也丝毫不能让人信服。
童山终还是叹了口气,从怀兜中拿出一块粗布,细细帮他擦净手上的血迹,然后就着这块布帮他包扎好伤口。
幸而只是他只是发疯抓破了一只手,若是两只手还得多浪费她一块布。
叶长秋安静地由着她包扎,幽深的眸子不放过女子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若是她再敢表现出半点不耐烦,他以后便再也不理她了!
等女子认真帮他包扎完时,叶长秋心下不由松了口气,看向手上沾了血迹的粗布,有些不满意的微拧眉:“我还是第一次用这般扎手的料子去包扎伤口。”
就跟她的手一样扎人,叶长秋目光微动,瞥向女子布满薄茧的手指。
“若是不舒服你自己回去再换罢。”帮他包扎已经很不错了,童山可伺候不得他那么多。
他又没说不舒服,这木头为何总是说这般不解风情的话?少年埋怨地瞥了她一眼,手指轻轻在粗布上抚着。
叶长秋在她家里童山什么都做不了,单是那灼热的视线便让她浑身不自在,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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