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回家!”
辜老爷子稍显意外,待心里细品一番,顿觉得颇为巧妙且有趣味。
“此四字虽未能把事情说清楚,语气语境没表达,但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胜在巧妙。偶有为之,不能作为日常通用典范,但文言文早已经过长时间检验,证实其能堪大任!”
相比较于之前的咄咄逼人,居高临下,现在口气倒显得稍微温和,汤皖听完,会心一笑。
“感谢先生指点,不过我认为,无论走那条路,只要是最终到达的地方是同一个,那么自然要选择用时短且宽阔平坦路,白话文亦然,先生以为呢?”
“口出狂言,白话文也敢自比平坦路!”
这时雅间外突然传来一个愤怒声音,此间刚过,另一个声音立马反驳道:
“你的白话文不是说的挺顺口的么,哪里不平坦了?”
“
、、、、、、
不知不觉间,雅间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雅间里的谈话也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让外面的每一位都已知晓。
自古便有豆腐脑甜党和咸党之分,这白话文与文言文之争也是同样如此,有支持文言文的就自然有支持白话文的。
一个梳着背头,戴着眼睛,身材高挑的年轻人出口言:
“文言文语言优美,言辞美观大方,岂是粗鄙之言能比拟的?”
声音之大足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角落,外面的争论,雅间里自然也听到了,汤皖推开雅间的门,看着走道栏杆上坐满站满的人,顿显头大道:
“刚才听到有人说,粗鄙之言,烦请这位人士上前来说话,莫在背后嚼舌!”
这个大背头年轻人从人群里走到跟前,盛气凌人,看着汤皖,讥讽道:
“我从未听到有你这号人物,你有什么资格敢与辜先生论道?”
还不等汤皖说话,边上一个年轻人横然出列,怒目驳斥道:
“你不过就是北大的学生,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别人?”
原来是北大的学生,看着这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汤皖觉得心好累,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哪想到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人都是有从众的心理,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是往那里钻,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汤皖只得关上雅间的门,忧心忡忡道:
“各位,外面的人太多,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就是我们的罪过了,不如今日到此结束,以为如何?”
这年头的年轻人都极度热血,吵着吵着就能变成拳脚相加,何况辜老爷子的粉丝那么多,万一有哪个一时气不过,动起手来,场面就没法控制了!
辜老爷子是见过大场面的,每次演讲台下都是乌泱泱的人,所以眼下这点事在他这根本不算事,但也不得不顾忌其他,毕竟现在没人维持秩序,便同意道:
“今日就此收场,但今日之论还远未结束,三日之后,北大礼堂,下午1点整,再续!”
外面听到此话,顿时闹哄哄的,充斥着各种说话声,有言者道:
“还是认怂吧,别到时候哑口无言,徒惹笑话!”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们都去给你加油!”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人,竟然也能发狂口之言,简直笑话!”
“我倒是觉得这位先生才思敏捷,举止不凡!”
“和辜汤生论道,他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哈哈哈哈、、、、”
言辞鄙视谩骂着居多,少数鼓励支持者,汤皖把这些话一一听进了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口气,大家互相给个台阶下,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辜老爷子不依不饶,非要争个明明白白。
这白话文和文言文哪里是一时能争的明白的,况且汤皖自开始见面到现在,一直姿态放的很低,举止且文雅,礼仪十足,但对方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到眼里,态度尽显傲慢!
汤皖自然不能面露惧意,依然行礼,沉声道:
“到时定然赴约,自然不叫先生失望,三日后见!”
说完在钱玄和迅哥儿两人的簇拥下,快速离开此地。
关上院门,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皆无法影响,院内自成一派天地,钱玄自知今晚喝了酒,惹了麻烦,心里理亏,于是殷勤的提着一壶刚沏好的清茶,给大家伙满上,道:
“皖之,真不好意思,给你惹了麻烦了。”
钱玄这人性格直来直去,敢作敢当,一向没有顾忌,有什么说什么,汤皖还从来没见过给人道过歉,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喝酒误事,提醒了多少次都没用,下回还敢么?”
“不敢了,不过我钱玄惹出的事,自然自己担,三日后我亲自去会一会!”
“我已经接下了,自然我自己担着,你去干啥,怕我挨打?”
见迅哥儿和孟邹都阴着脸不说话,脸色有点凝重,便活跃了下气氛。
汤皖倒是没想那么多,也没埋怨迅哥儿和钱玄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今天不知因为何故,表现得有失稳重,缺乏理性,倒像是个热血青年,做事情全凭上头,全然不考虑后果。
不过既然已经接下了道道,自然是不能中途认怂的,硬着头皮也得挺下去。仔细想来,三日后北大论战,该如何体面的应付才是正事!
孟邹来首都前,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种大场面事情,新旧文化之争的第一次矛盾正式公开爆发竟然是在三日后的北大,作为新文化发起者的《新年轻》,肯定是要到场亲自见证这一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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