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轻手轻脚关上柜门,走出烧水房,趁着清晨残余的夜色,一路悄无声息溜走了。
……
燕宁走后不久,陈婆子便起身了。
她从床上坐起,搓了两把脸,按了按发胀发酸的眼眶,在心里暗骂。
都怪燕儿那个死丫头,让她憋气了一晚上,害得她觉都睡不好。
昨日她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人挑不出错处,却又膈应得她心里难受。
让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个小丫头耍了似的。
陈婆子暴躁地捏了捏拳头。
今日若再瞧见她,自己肯定拿着荆条上去狠狠抽她,非要抽花她那张似笑非笑的狐媚子脸!
她心头涌上一股火,嗓子也发黏发干。
她咳出两口浓痰,还是觉得嗓子眼儿里干辣辣的不舒服。
她倒了杯桌上的茶水,咕噜一口灌下去。
隔夜的茶水格外苦,涩得她更难受了。
陈婆子烦躁地把杯子推到一边,扯脖子大喊——
“竹桃!竹桃!”
竹桃是住她隔壁的小丫鬟,本来是负责在灶房烧火的,却日日被陈婆子使唤,俨然成了她的专属丫鬟。
瘦小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跑进屋,低头不敢说话。
“你去烧水房给我煮壶开水,再给我沏一壶茶!”
“诶对了!茶叶用柜橱里面那个白瓷罐子里的!”
“现在就去!”
竹桃乖巧点头,转身退出去了。
半柱香的时间后,她便提着个青瓷茶壶,低眉敛首地走进来。
“给我倒一杯!”
陈婆子坐在铜镜前,用炭石描她那两根粗成毛毛虫的眉毛。
竹桃依言给她倒了杯热茶,搁到陈婆子的手边。
陈婆子端起茶盏,享受地闻了闻茶叶的香气。
唉,好茶就是香气扑鼻。
她也不怕烫,直接把茶杯凑到嘴边,边嘶气,边呷了一口。还是烫舌头。
陈婆子又哼哧哼哧地吹了半天,总算温度能入口了,她舔舔嘴唇,端起茶盏,将淡绿色的茶汤一饮而尽。
喝完后,陈婆子吧唧吧唧嘴,皱了皱眉头。
怎么今天的茶有点儿苦呢?
不过她也没多留意,放下茶盏,继续对着铜镜,一遍一遍描她的眉毛去了。
就在描了第三十二遍之后……
陈婆子突然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四肢百骸都针扎似的痛。皮肤上如同蚂蚁咬一般,阵阵发痒。
眼前的景物在飘,在扭曲,在阵阵发黑。
她想张口说话,却说不出。
她急躁地撑着桌子想要站起身,却发现眼前景物在摇晃,天旋地转。
陈婆子脚底一软,扑倒在地上,开始浑身痉挛。
竹桃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
她看着陈婆子像患了癫症一般,神志不清地浑身颤抖,双手疯了般乱挠着。
她尖叫一声,跑出房间,扯着脖子大喊:
“来、来人啊!!救命!!”
*
朝晖阁。
霍筵斜靠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目光停留在镇纸上,久久不语。
一旁,卫九半跪在地上,低声禀告。
他一字一句谨慎说道:“肃国公府一共三处府库,其中有两处看守并不严密。暗卫昨日夜里前去探查,发现其中只存了些金玉器具,并未发现可疑的账本。”
“属下推测,肃国公鬻官卖爵受贿的账本,应当就存在府邸东侧那处看守严密的库房了。”
霍筵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那便寻个机会,潜入那处府库。”
卫九:“属下还在向肃国公府安插探子,等到时机成熟,便……”
霍筵没等他说完,直接摆手打断。
冷声道:“无论什么法子,十日之内,必须拿到账册。陈郡那边等不及了。”
卫九紧张得咽了咽嗓子,低头应是。
霍筵从镇纸移开目光,正了正神色,盯着卫九沉声问道:“昨晚,可否将那药给燕宁送过去?”
卫九是亲眼看着门房小厮送进去的,绝不会有差池。
他笃定地点点头:“已然送过去了。”
霍筵指尖轻捻着湖笔的玉杆,微微使力,目光渐渐幽深。
“后罩房可还有消息?”
卫九额上微微出汗。
这问题将军已经问了一上午了,似乎就在等着燕姑娘用了那药后,发疯癫狂的消息。
只是他派人一直盯着,从昨晚到今早,燕姑娘的院子都毫无异常。
甚至今早,她还早早起床,去其他丫鬟婆子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儿,脚步轻快有力,丝毫不像中毒之人。
卫九深知,自己恐怕给不到将军想听的答案。
他硬着头皮答道:“暂时还未有异常。”
咔嚓一声,湖笔被撅折。
霍筵微微蹙眉,随意扔下手里的残肢碎片,向后靠入紫檀木椅,抱了臂膀在胸前,眼底笼上一层阴霾。
既然拿到了药,为何不用?
是没来及用?还是不想用?
他长指一声一声叩着桌案,心底暗暗思忖。
突然间,屋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叩门声,一个黑袍暗卫急匆匆地跑进来,低声在卫九的耳边说了几句。
“何事?”霍筵冷声问道。
耳边骤然响起骇人听闻的消息,卫九出了一身冷汗。
他抬头,看向霍筵:“将军…有人禀告,后院的陈婆子中毒了,症状…就好像是服用暹罗红手珠后的症状…”
霍筵叩指的动作一顿:“药怎么会到她那儿?”
卫九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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