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然挑眉,“怎么了?”
南向晚将手放进上衣口袋时,刚好摸到里面的mp3,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找刘羽白除了还书,最重要的想请他录下物理课,结果她光顾着跑,把正事给忘了!现在怎么办,是回去找他,还是再找别人?
看她这样沮丧,林骁然也收起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丢钱了?还不快回去找?”
“什么呀!”南向晚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不讲课嘛,我想找人录下火箭班的物理课,又不知道该找谁。”
“就这点事?”林骁然轻哼一声,“你早说呀,我这有一个人选。”
“谁?”南向晚心不在焉地抬了抬眼皮,接着嘟起嘴小声说道,“别告诉我是陈诗韵。”她可不想在录音里听到陈诗韵的声音。
“当然不是她。”提起陈诗韵,林骁然的目光暗了暗,不过一瞬,他又抬起头,慢条斯理地说,“整个火箭班,应该没有比他更适合录下物理课的。”
“哦?”南向晚来了兴致,她也很想知道在火箭班里,林骁然还认识谁。“到底是谁?”南向晚急切地追问。
“火箭班的物理老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一瞬,南向晚雀跃的脸孔又暗了下来,她忧心忡忡地说:“他会理你吗?”
林骁然弯了弯唇角,看上去胸有成竹,“废话,其实他挺怕我的。”
“怕你?”南向晚笑了出来,一个老师还是火箭班的老师,为什么要怕一个学生,还是纪律班的学生。
林骁然不紧不慢地说:“对,他怕我剃头。”
“什么意思?”南向晚微微蹙眉,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扯到剃头上。她平日里总是一副睥睨众生、锋芒毕露的模样,不是看不起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现在终于有她不明白的事情,整个人好像从高冷的百合变成了娇小的丹桂,连眼神都变得柔软,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捏一捏她的脸。
林骁然愣了愣,他很想将这一刻暂停,或是永远都不告诉她谜底,好让她带着这副傻傻的表情走过天长地久,可是他终究抵不过南向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无奈回答,“他是我舅舅。”
“啊?”这是南向晚第一次听说这句俗语——正月剃头死舅舅。
林骁然的效率很高,他在上课前把p3取回来,一星期两次,风雨无阻,从不耽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快递员还要敬业百倍,弄得南向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天下午,他又把那枚银色的mp3拿了回来。
南向晚看到林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仰起脸冲他一笑,伸出手去拿p3的时候,林骁然突然收回手,让她扑了个空。
林骁然笑了一下,再次递给她,南向晚一伸手,又扑了个空。
如此反复几次,南向晚火了,一脚踹在林骁然的凳子上。林骁然没料到南向晚会发火,即便他有体重加持,还是一个趔趄,撞在自己的桌子上。他一下子蹙起眉,气闷地说道:“开个玩笑嘛,凶什么凶。”
南向晚不理他,微微抬着下颌。
“给你给你。”林骁然再次把mp3递给她,南向晚这次说什么也不接了,她的下颌依旧抬着,并不用正眼瞧他。
林骁然进退不得,只好自顾自地把mp3放在南向晚的课桌上,嘴上嘟嘟囔囔说着“费力不讨好”“不识好人心”之类的话。
抬起的下颌落了下来,不只是下颌,连眉眼也低了低。
对于林骁然,南向晚的感情很复杂。她不太喜欢他,觉得他成绩不佳,骄傲自大,上课还总挡着她,可他偏偏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了她,而且是非常无私的,没有任何条件地帮了她。她还记得在火箭班时,彼此之间竞争激烈,大家会坐在一起讨论问题,也会帮忙讲题,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防备,每个人也保持着这份默契,尽量不去染指别人的笔记、资料。
也正是因为这样,南向晚对林骁然的“无私”分外不安。
南向晚对他说过“谢谢”,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她所谓的“谢谢”更多是出于礼貌,是对自身形象的维护,可是要她情真意切地说出“谢谢”以外的话,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林骁然已经转回去了,他反手按着自己的脊背,那是刚刚被课桌碰过的地方。望着他萧瑟的背影,南向晚越发不安。
她喊了他一声,挥了挥手里的mp3,闷声闷气地说:“你要不要听一听?”讲课的是他舅舅,录音是他带回来的,理应算他一份。
林骁然挑眉,“我?算了吧,我躲还躲不及呢。”他忽地一下,吊儿郎当地说:“放心吧,我不听也能考高分,谁不知道我林骁然一向是自学成才。不过我舅舅一听说我要录下他的课,他还是很高兴的。”
“呵……”南向晚轻笑一下,再不说话了。学渣就是学渣,什么自学成才,脸皮比城墙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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