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儿以龙卷风一样的速度冲进寝阁,扑到漫夭床前,欣喜叫道:“主子,您终于醒了!昨天吓死我了。”
漫夭淡淡笑道:“没事了。”
泠儿点头,眼里却噙了泪,哽咽道:“幸好离王及时出现,不然奴婢真不敢想象……”
那离王二字,令漫夭心底一震,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盘旋在她心里的疑问和答案就这样轻易的被泠儿摆了出来。
“你说……是离王?是他救了我?”她轻声地问,声音竟有些颤抖。
“是啊,主子,离王的轻功好厉害,那么宽的湖面,他竟然像走在平地上一样,安然无恙的救回了您。您没瞧见,当时离王的脸色好吓人,那表情,就像别人杀了他全家一样……”
“别胡说!”漫夭皱眉轻斥,心里一下子就乱了。
泠儿道:“我没胡说,是真的很吓人!我们都不敢看他。他还抱着您,冷冷地对冷炎命令道:‘平了它’!然后就出现了很多戴着面具的玄衣人,几乎把那座山夷为平地……”
一些被刻意沉进心底的东西随着泠儿的那些话悄悄涌了出来,令漫夭的心顿时纷乱如麻。而泠儿所说的那个男子当时的反应,就像昨日在生死一线间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她感觉到的他的紧张、愤怒、恐惧、慌乱……这一切的情绪都会让人错觉她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然而,那么冷酷无情的离王宗政无忧,会有人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吗?她不由自主的想,先是快马加鞭送荔枝,再是清凉湖相救,他从不是那种习惯为别人花心思的人,他也不喜欢游湖,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恰好救了她的性命?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心口忽然痛起来,她抬手按住,有些窒息。
泠儿见她脸色不对,忙打住话,叫道:“主子,您怎么了?伤口疼了吗?我去叫大夫。”
“不用。”漫夭拉住泠儿,喘了两口气,才道:“我没事,可能天气太热了,胸口有些闷。对了,那位紫衣公子怎么样了?”
泠儿说:“他没什么事,只受了些轻伤,还说了句奇怪的话。”
漫夭问:“什么话?”
泠儿回忆道:“他说‘这个人就是离王吗?历武,你以前说错了,他的狂傲自负并不是倚仗皇帝的宠爱,而是他有那样的资本。只要他愿意,这个江山,迟早是他的。’”
漫夭一愣,这是宁千易说的?看来他这次来临天国并不只是为了选个妻子那么简单。
“后来呢?”漫夭又问。
泠儿道:“后来,所有的黑衣杀手全部都死了,就连项影带去的弓箭手也没有一个活着走出那座山!他们抓了项影和黑衣人头领……主子,您知道吗?那些黑衣人的头领居然是萧煞!我做梦都没想到……差点害死您的人会是他!我问他为什么,他像哑巴一样,一个字都不肯说……”
泠儿越说越气愤,可漫夭却淡淡道:“无隐楼的人,果然是厉害!”
泠儿愣了一下,奇怪的问:“主子,您怎么不生气?我昨天看到是萧煞,我都想亲手杀了他!”
漫夭道:“杀了他有什么用,他不过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泠儿问,问完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吸气道:“主子的意思是……皇上?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不会害主子,不会的!”
泠儿惊慌摇头,似是不能相信,漫夭却淡淡笑道:“他要杀的人又不是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说完去拉泠儿的手,望着泠儿的眼睛,漫夭表情认真地说道:“泠儿,我不管你和萧煞还听谁的命令,替谁办事,我在这个世界能相信的只有你们两个,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我都不想去怀疑你们。”
“主子……”泠儿感到的快要哭出来,漫夭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了,我相信这一次萧煞有他自己的理由,我会受伤也是意外。你去告诉他,我不怪他,让他回去休息,这件事,过几日再说。我想休息了,没什么事,别让人进来打搅我。”
说完她闭上眼睛,等泠儿出去后才又睁开,依旧毫无睡意,不知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去想皇兄的计算,不去想傅筹的利用,更不去想宗政无忧救她的理由。
这个夏天闷得让人心里发慌,漫夭直觉,平静的日子,已经差不多快要到头了。
清凉湖遇刺之后,因尘风国王子受伤而被延后七日的赏花宴设在京城北郊,云莲山避暑别宫。
云莲山钟毓灵秀,清幽雅静,避暑别宫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建造得精美绝伦。圣莲苑里,一个巨大的碧塘,连着三座水榭楼台呈三角凌立,楼台四周翠碧色莲叶铺满整座池塘,看不见浑浊的水面。
漫夭随傅筹到来之时,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来时辰,但观荷殿已十分热闹。文武百官及女眷们分聚几处,聊得甚是起劲,殿内气氛融洽极了。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精心打扮过的官家小姐们,环肥燕瘦,娇艳无比。
赏花赏花,原来赏的并非池中之花,而是美人花。看着那些小姐们眼中盛满期盼与憧憬,倒让漫夭觉得奇怪,这场赏花宴既然是为与尘风国联姻所准备,按理说,一般女子应该不会喜欢离乡背井,远嫁他国,可为何那些小姐们却好像都盼着能被选中呢?
见傅筹与漫夭到了,百官皆起身相迎。
不知是哪位官员的夫人一见漫夭便热情地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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