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琴抽了一下手,没抽动。
他侧耳倾听,仙门大比开始按既有流程推进。传音符冰冰凉凉,没有动静。
没有人能够再打断重霜。
“你先放手。”路听琴垂下头。
“不行,放手了师尊就跑了。”重霜声音都带上了颤,他咬紧嘴唇,凑前一步,“告诉我一个答案吧,师尊。”
“说了多少次,别咬嘴唇。”路听琴反射性地说道。
“师尊不讨厌我,”重霜嘴唇微张,他握住路听琴的手愈发用力,眼中有灿烂的笑意,“师尊,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路听琴扭过头。
黄沙缓缓翻滚着,日光炽烈,实在不是一个谈感情的好地方。
但一样的。不论是幽暗深海、山居小院、广袤沙漠,与重霜在一起的感觉,都是一样的。炙热的、真挚的、一往无前的……
他的泪水能打湿最冷硬的心脏,他的热度能让人在午夜梦回中怀想。
“……你太小了。”路听琴道。
重霜呼吸一窒,“我……我年岁不小了,师尊也说过我成年了。师尊觉得我幼稚吗,我会改,我会变得更可靠。”
“我没想过道侣的事,真的,”路听琴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的沙地,“感情这东西很复杂,可能站在高处,心晃几下,就觉得是爱慕了,回过头又会后悔。世界很大,你见过的人还太少了。”
“师尊又说这种话,好像我出去随随便便逛一圈,遇见个什么人就能忘了师尊一样。”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算长,我们还……”
重霜眉头皱起,声音低落下来,“师尊,你是觉得我们还不熟吗?”
路听琴的良心过不去了。
“不,不……没有。让我再想想,再给我一点时间……还有,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握到什么时候!”
路听琴的指尖闪动着灵力的光芒。
重霜骤然松开手,嘴角抿出笑涡,“好,好!我等师尊,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师尊慢慢想,我会去找师尊的。”
路听琴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他不敢细想自己都说了什么,也不敢回忆重霜说过的话,脚尖点地,身形刹那间就消失在原地,往城镇的方向飞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路听琴都躲着重霜。
他考虑过现在就回玄清门,但心中记挂着答应玄清道人的事,犹豫着没有离开,宅在屋子里研究符文。
这是嵇鹤在会馆中专门布置过的房间,采光很好,处在幽静的位置,屋内放着花草。
一天清晨,有人敲响了房门。
路听琴手一颤,符文组画歪了一道。
“是我。”嵇鹤道。
路听琴将门拉开一点小缝,将人放了进来。
“看你这样子,没答应吧。”嵇鹤慢腾腾地走了进来,环视一圈,突然转身,凑近路听琴说道。
“什么答应不答应的。”路听琴闪身躲到屋子边缘。
“还能有什么,你不就是躲着那小子吗,面也不露。我差点以为你回去了。”
“他……干什么呢?”路听琴不敢看嵇鹤的眼睛,询问重霜的近况。
“到处帮忙,干的还不错。怎么,你想他?”嵇鹤直白的问。
路听琴垂着头,耳朵边缘泛起一点红色。他不回答嵇鹤,坐到圈椅上,在空气中继续画了一笔符文组,摆出赶客的架势。
“师兄没事可以走了。”
嵇鹤还没说话,拢在袖子里的传音符发出剧烈的光。
叶忘归的声音透出来,音量太大,路听琴听得一清二楚。
“赶你走诶,说明小五不喜欢他!”
“大师兄,闭嘴!”嵇鹤对传音符咬牙切齿,“他耳朵都红了!”
“那也不能代表……唔,老三,干嘛!”叶忘归的声音消失了。
路听琴捂住耳朵,“没有,没红。”
陶晚莺的声音插进来,“琴琴,听师姐的话,感情要抓住,不要放跑了哦。”
玄清道人发出一阵假咳。
厉三“嗯”了一声,还没说话。
嵇鹤下意识切断了传音符。
路听琴:“……三师兄,有点,可怜。”
“我不是有意要挡老三,控制不住。没事,我一般都会再找他好好听一遍,今天还有别的事,就不让他说了。”
嵇鹤尴尬地收了传音符,隔着一张案几,坐在路听琴身边的椅子上,“这符文组还不错。”
路听琴放大结构,展现给嵇鹤,“我调了几组,这是最完美的。”
嵇鹤看着眼晕,“很好,可以了。”
“嗯。”路听琴应道。
嵇鹤不说话,路听琴也不说话。他把已经完成的符文组放到一边,又开了一个新的,自顾自在地用灵力在半空中搭建复杂的构架。
嵇鹤看了一会更晕了。“小五,我就直说了。我此次,一来是看你情况,二是有个大比的事。”
“师兄请讲。”路听琴暂停下动作。
“新弟子的赛事已经结束了。这几天是挑战赛,还有各种讲坛。你之前不是问符文的事吗,昨晚断魂剑来找我,说要讲讲符文。你要去听吗?”
“断魂剑?”
“龙瑶找你那天,三山弟子不都有人领着吗?苍山队伍最前面背着把断剑的那个就是,当时站叶忘归附近。他是苍山老祖座下第一个弟子,也是我的老对手、老朋友。”
“我有印象。”路听琴想起来了,苍山人少,为首的青年姿容出众,很容易记住。“苍山……不是说以剑法为主。他们也研究符文吗?”
嵇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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