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是郑王的长史也是大明朝的酷吏,郑王的性情暴戾,数次杖毙宫婢,周瑛到了郑王府,郑王一下子就老实了。
再说了,即便是周瑛控制不住郑王,郑王监国作乱,就正中朱祁钰下怀,趁机把心怀二心之人一网打尽。
朱祁钰是个料敌从宽的人,他当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孙太后忽然想起了这个庶孽皇帝,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钓鱼,这郑王监国,怕不是下的饵儿。
孙太后闭目片刻,才睁开眼说道:“皇帝南巡,哀家本应该在京师为皇帝分忧,可是哀家这些日子,常常梦到祖父,祖父时常在梦里说家宅老坟沁水,哀家也是心生不宁,还请皇帝准许哀家回乡省亲修缮家宅老坟。”
这是借口,都是千年的狐狸,孙太后可不想皇帝南巡,她在宫中暴疾,索性直接离京,你好我好,大家清静。
至少皇帝现在肯给她一个体面,她自己不要这个体面,那有的是人帮他体面。
朱祁钰也是心知肚明的说道:“应有之礼,太后休息。”
正统十四年八月十八日,郕王朱祁钰第一次监国,坐在四方小板凳上,硌的腚疼。
景泰七年八月十八日,陛下朱祁钰下诏筹备南巡,意欲景泰八年春闱后启程,而监国诏书也到了十王府郑王府邸之内。
郑王朱瞻埈听到了让他监国,接过了圣旨,站起身时,一个恍惚,哐当摔在了地上。
陆子才带着太医院的太医,一阵风一样的冲进了郑王府,王府之内,一顿折腾。
陆子才皱着眉头,看着郑王,这郑王面色咣白,气息乏力微弱,浑身虚汗四肢发冷,舌苔淡,脉象沉弱。
陆子才拿出了针灸扎了几下,郑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郑王睁开眼看到了陆子才,牙关紧咬,双手握拳攥紧,呼吸陡然加重,面色愈白,嘴唇发紫,他直勾勾的盯着陆子才愣愣的问道:“陆院判,是陛下让你来杀孤的吗?”
陆子才笑着说道:“大喜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入薄厥。殿下有些气虚,我给殿下开药方,按方抓药。”
周瑛看着郑王的模样,满是疑惑的说道:“陆院判,您确定殿下是喜极晕厥?”
郑王有些瘦弱,猛地坐起身子,一把抓住了周瑛的手臂,声嘶力竭的说道:“孤不监国!孤不监国!”
“周长史,你现在就去泰安宫,跟陛下说,孤病了!孤不监国!”
“给弟弟写信,让瞻墡立刻回朝,他监国数次,料理朝政如臂指使,他来监国最合适!”
郑王朱瞻埈接到圣旨就晕倒了,压根就不是欢喜,而是吓得。
陛下压根就不是一个念及亲亲之谊的人。
他一个庶出,监国这事儿本就跟他没一毛钱关系,他作为大明亲王,那是一等一的尊贵,要什么没有?非得去那个权力漩涡里倾轧?
朱瞻埈对自己的本事,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酒囊饭袋,哪里斗得过那些精于算计的明公们?
监国做得好,得死;做的不好,更得死;等死,死国事他也认了,可是做不好死后要遗臭万年的。
朱瞻埈病了,被吓得魂不守舍。
可陆子才什么人?没用三天的功夫,就把朱瞻埈给治好了,生龙活虎。
朱瞻埈远不如朱瞻墡贤能,朱瞻墡能监国,能去贵阳府守土牧民,能到和林与虎谋皮,能在大宁卫王化鞑靼,可是朱瞻埈万万没那个本事。
所以让郑王朱瞻埈监国,还得进行岗前培训。
“陛下,要不让襄王回来?臣愚钝不堪,难当大任啊。”朱瞻埈擦着额头的冷汗,他吓出了一身病,被太医院判妙手回春之后,就放弃了抵抗,听命陛下身前,学习处理国事。
学习了数日之后,朱瞻埈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那块料儿,这国事繁杂,日理万机不提,每日操阅军马劳累不说,就是单单朝中几件贪腐案,就把朱瞻埈惊的目瞪口呆。
景泰二年的状元郎柯潜是个军生,他受不了在京无所事事,主动前往嘉峪关陕西行都司抓奸细去了,这一抓就是三年,这三年柯潜是头功牌拿到手软,这憋了三年的柯潜,终于憋出个惊天大案,一道奏疏送到了皇帝案前。
以陕西行都司总兵官王亶、巡抚赵挺为首,牵涉陕西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道、州、府、县官员过百人,互相勾结,以赈灾为名,共谋作弊,肆意侵贪朝廷赈灾,强迫地方士绅百姓纳捐,涉案金额高达五百万两白银之多。
朱祁钰拿着奏疏,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厉声说道:“陕西行都司冒赈案,诸官侵监粮诸弊,触目惊心无人不知,而事无败露,竟无一人检报举事,皇叔有何感想?”
朱瞻埈被这么一问,哐当一下跪下,大声的说道:“陛下,臣从未在此事中牟利,还请陛下明察,臣和这王亶,压根就不认识啊!陛下明察啊!”
“朕问你对此事有何感想,又没说你有罪!你这…”朱祁钰被这一跪吓了一跳,若非知道此事和朱瞻埈没有半毛钱关系,朱祁钰还以为他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臣没什么感想,如此蛀虫,当斩尽杀绝,用重典以儆效尤!”朱瞻埈被问的有些迷糊,思忖了许久才说道。
朱祁钰让朱瞻埈平身才说道:“此事一出,可见外省官员层层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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