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如果再活几百年,遇到罗斯福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
让美利坚焕发新生的罗斯福新政,在1935年到1942年之间,大约花费了130多亿美元,雇用了约850万工人,修建了12.2万幢公共建筑、66.4万英里新道路、7.7万座新桥梁、285个新机场和2.4万英里地下水道。
如此大的投入,极大的拉动了市场需求,刺激、带动了经济的复苏。
罗炳忠擦了擦额头的汗,眉头紧皱的说道:“这得多少钱啊?又要调动多少人力物力?我们有那么多的管理吏目吗?一旦弄不好,就是当年莫道石人一只眼啊,殿下。”
朱瞻墡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有掌令官,有庶弁将啊,这些都是天子门生,他们负责调度管理。”
“怎么会弄到莫道石人一只眼的地步呢?”
“孤算过了,我们对这些官道驿路等公物的投入,大约有四成会转化为对留供资财的需求,这对四万里水路的疏浚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我们要做的是增加百姓可支配的收入,唯有如此,才会大肆增加对留供、流动资财的需要,最终增加固定资财的投入。”
“如此方为长策。”
朱瞻墡又提到了一个数字,四成,在投入之后,大约有四成的投入,会转化为对留供资财的需求。
还有一个关键的词,叫做百姓的可支配的收入。
朱瞻墡正在逐步的通过实践,完善自己的利柄的理论。
他的主攻方向是供给侧的改革的廪盈仓,希望百姓的仓里全都是粮食,这是他取这个名字的期盼,而且陛下朱批了他起的名字。
得到四成和可支配收入的概念,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最开始的时候,朱瞻墡也走入了歧途。
他认为是供给决定了需求,内地的供给之物,让云贵的百姓生活变好。
支持他这个想法的有三个支点。
第一个支点,就是商品的价格可以让货物达到一定的平衡;劳动报酬可以衡量劳动的价值,可以自发性的调节劳资关系,可以调整劳动平衡。
比如朝廷使用的盐引、南北粮价、棉布价格等等,就可以促进南北粮盐布的流动。
比如陛下的农庄法、官厂的鲶鱼效应等调节南衙日益不平衡的劳资关系,都佐证了这一点。
第二个支点,则是货币只是单纯的流动资财,是等价物,是媒介,商品的交换是一瞬间完成,则买卖交易在一瞬间完成,所以百姓们的消费是无限的。
第三个支点,则是陛下曾经讨论过的利息,利息可以调节固定、流动、留供资财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利息的多寡,可以决定资财的流动。
以这三个支点,可以得到一个观点,那就是任何商品的生产,除了满足自身需求之外,其余部分都会用于交换,形成对其他商品的交换的旺盛需求,所以供给决定需求。
这套理论如此的完善,甚至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以至于朱瞻墡在写出供给决定需求这句话的时候,就兴奋不已,甚至以为可以直接凭借这个理论,得到他想要的头条。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仅有供给侧的改革是不完整的。
在云贵,内地的商品价格的确是极高的,但这些货物运到了云贵之后,根本卖不动。
是云贵不需要这些东西吗?朱瞻墡不止一次看到了百姓眼中的那种渴求,可是他们买不起。
所以朱瞻墡很快的就发现了他这套理论的致命缺陷。
那套几乎完美的理论从根基上是错误的。
因为劳动才能创造价值,而云贵地区并没有劳动剩余用作于交换。
东西再好,买不起,就是最大的困难。
所以朱瞻墡得到了百姓可支配收入这个概念,手里的钱太少,根本不会想去卖什么内地来的奢靡之物。
朱瞻墡和罗炳忠讨论了许久关于需求和有效需求之间的区别,但是朱瞻墡本人此时对有效需求的概念,依旧是模糊的。
但是他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云贵地区百姓手里没钱,官厂生产的货物都卖不掉,内地更没有商贾愿意来云贵了。
朱瞻墡总结性的说道:“孤征调这些民夫,是为了让他们劳有所得,咱们到云贵,不仅要解决劳无所得的问题,也要解决没地方劳动的问题。”
罗炳忠被朱瞻墡说服了,虽然这么干,非常的危险。
朱瞻墡换了身常服,翻身上马,向着贵阳府而去。
徐有贞已经来到了镇天洞险滩,杨俊等人已经到了。
镇天洞险滩是乌江水运的一个重要断航点,这个地方全场大约只有二里地,但是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河内有崩岩阻塞河槽,可谓是乱石穿空、恶浪滔天。
短短的二里地,成为了漕船无法通行的关键。
杨俊穿的根本不像个将军,带这个斗笠,见到了徐有贞。
杨俊和徐有贞在河套地区就合作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相互认识,也没有过多的寒暄,杨俊便聊起了这片险滩的困境。
杨俊指着上游的位置说道:“镇天洞的上口右岸,有大暗礁严重壅阻水流,水急浪高,我打算派人去炸掉它,但是这很难。”
“水中的暗礁是断航的主要困难之一,只有到了夏秋天的丰水期,水面才会淹没那块河中岩石,但是问题是丰水期的时候,水流湍急,根本无法逆流而上。”
徐有贞跟着杨俊来到了这镇天洞的上游,看了许久才叹息的说道:“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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