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季云淮喉头发涩,徐徐缓缓地问:“这些……你都还留着?”
问出来时,他的嗓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意。
分手后,少年也想过算了吧。
大不了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没有人是非谁不可的。
可这么多年,他唯独过不去薄幸月那道坎儿。
无论是读军校时,还是正式进入武警特警部队后,对他这一挂感兴趣的姑娘称得上前仆后继。
可惜,无人似她,万人非她。
重逢后,季云淮也陷入一段时间的挣扎中。
自己喜欢的到底是那段回忆还是眼前的人。
但有因才有果,过去也好,现在也罢,认准的那个人从未改变,这就够了。
薄幸月应了声,看着他将东西收拾好,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在书页夹层里。
那时候她会缠着少年,把他自己的卷子跟自己的做对照,不知不觉,一张一张积累下来,似乎从来没被回忆的逆流卷走。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季云淮揉了下后颈,心脏慢慢沉下去几分。
出去后,夜幕中圆月当空,他拢着火,眉骨坚毅,心口堵着一股不上不下的气,青雾袅袅飘在周身。
之后,想到今晚像是确认了什么。
季云淮捻灭了烟蒂,扬起眉梢轻笑了声。
……
当晚,薄幸月伴着床头的小灯入眠,没有做任何的噩梦。
睡眼惺忪地望着天花板时,她摁亮了手机,生物钟作祟,只不过刚刚早晨七点。
趿着拖鞋起身,薄幸月环顾一圈,桌面留了张压在杯底的字条。
【吃完早餐记得喝药。——j】
她望着字条上熟悉的字迹,又将之放于书柜里另一本书里夹着。
如果可以,那就一点一点把所有心动的瞬间珍藏起来。
恍然间,脑海里的念头愈发清晰——
心动的少年是他,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也是他。
薄幸月吃着面包,又冲了杯牛奶。
窗外,日光如瀑,蓝天万里,仿佛世界都因此明亮起来。
安主任给她发来一条微信,说是经过的医闹事件,院内给她批了几天假,让她好好休息养伤。
针对此次伤医事件,网络上已然掀起一阵舆论风波,众说纷纭。
甚至有媒体想当面采访她这个当事人,但都被医院一一回绝了,说是不想打扰到薄医生养伤。
早上八点,季云淮准时抵达军区。
他蹬着锃亮的皮鞋,军衬扣得一丝不苟,走路赫然带风。
操场上,不少新兵正绕着跑道进行训练,一圈一圈,从未停歇。
淋漓的大汗浸润了他们的背后,只能看见迷彩绿短袖的深色痕迹。
万维均背着手,凌厉的眼神一瞥,带着肃杀的气场,“总感觉你小子最近喜气洋洋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不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
季云淮喉尖翻滚,单手抄兜,立身于栏杆前,不免戏谑一句,“参谋长,您会读心术啊?”
“嘴贫。”万维均背过双手,笑声浑厚,“个人问题不用我再催了吧。”
季云淮缄默了几秒,利落回话:“会尽快的。”
望着苍茫的天际,万维均感慨了一句:“我们这职业,需要熬常人不能熬之苦,身边的人也得是个谅解你的才行。”
“您说的对。”季云淮凝视过去,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笑意,“退休后,您不去当月老可惜了。”
万维均年事已高,说退休也就近两年的事儿。
“你小子——”
“当年我们队里流传着一句话,你是什么样,中国就是什么样。”
万维均看向他的眼神承载着厚重的期望,“这句话你得常记于心,未来在你们这一代手里了,好好传承下去。”
季云淮敛起松散的姿态,立刻向万维均敬了个军礼:“明白,参谋长。”
……
卧在懒人沙发上睡了个回笼觉后,薄幸月浑身的疲惫才得以消解。
手机消息积累了很多,不外乎是关心她身体状况的。
翻看到其中一条时,她眸色一沉。
【幸月,爸爸能找你说说话吗?】
薄幸月想着,可能是新闻的大肆报道加持,估摸着薄耀舟也知道她受伤这事儿。
正好,钟灵的微信映入眼帘:【今天有个电影的首映,晚上去不去看?】
反正她也休假,闲在家没事儿做,薄幸月回道:【好啊。】
【不过我下午要去医院换一趟药。】
钟灵:【行,那今天下午六点我过来找你。】
薄幸月出现在普仁医院时,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喜欢工作喜欢疯了,说好的休假又跑到医院来了。
她只能好声好气解释了一通,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体没大碍了。
问了下叶茜的身体状况后,薄幸月才打算从医院离开。
走至门口时,她身形一僵,肩膀下沉,眼神顷刻间冷了下来。
男人穿着正式的衬衣,轮廓依旧硬朗,只不过双鬓发白,气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不用跟着了。”薄耀舟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清清嗓子,“我跟我女儿单独说几句话。”
薄幸月也没薄耀舟会亲自找过来,她在思考要不要装没看见一走了之。
多可笑,对着薄耀舟,她居然连一声“爸”都喊不出来。
薄耀舟步履蹒跚地走到她面前,嘴唇翕动:“听说你受伤了,我就过来看看。”
医院外人潮汹涌,薄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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