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直径不小的伤口后,薄幸月微微蹙眉,预计止血后要进行缝合。
手术室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机器运转的轰鸣,薄幸月处理完伤口,让叶茜把另一把手术刀递过来。
叶茜还在胡思乱想,比如这人有没有感染什么病菌……
所以在薄幸月把手术刀递回来时,她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没拿稳,刀口的边缘划伤手背,手术刀咣当一声掉到地面。
叶茜吓懵了,看着手背那一道冒出血珠的红色伤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做好防护。”薄幸月捏紧手术刀,当机立断,立刻吩咐说,“何逸泽,陪人去做紧急处理。”
薄幸月则是坚守在手术台前继续缝合,务必将这一台手术做完。
走出手术室后,她洗干净手,迅速穿上白大褂。
而后,病患相关检测的结果出来了。
这个病人有长达八年的吸|毒史,并且好死不死地感染了hiv。
叶茜原本就心神不宁,一听结果简直要哭出来。
薄幸月领着人去抽血备案,按照防控hiv的程序在走。
按照hiv的阻断显示,病人最好在高危接触两小时内完成药物服用。
幸好反应得及时,时间恰恰在两小时以内。
叶茜吞服完多替拉韦,双手抱着杯子,小臂还在发抖。
她手背的伤口经历过消毒处理,包裹着一层纱布,晶莹剔透的眼泪顺势滚落下来,哽地望着为此忙前忙后的薄幸月,“薄医生,我还年轻,不想死……”
薄幸月温柔且有力量地安慰说:“不会有事的。”
终于,结果出来了,万幸是阴性。
但一时的阴性不代表永久,越往后的结果,才更有说服力。
而且二十八天内必须不间断地服用药物,以免阻效药失效,四周后再进行初筛。
这也代表了叶茜这段时间不能参与任何暴露性的手术,只能做做整理的杂活儿。
她无力地靠在墙侧,流露出绝望的眼神,低声询问道:“薄医生,如果是你,我只是说如果,你会不害怕吗?”
叶茜才坚定自己的选择没多久,就要面临这么沉重的话题。
难免会在心里反问自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薄幸月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谁都怕,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
在北疆抗洪时,不仅是吴向明,还有许许多多为之努力甚至牺牲的普通人。
他们也还年轻,也是家庭的一份子,背负了期望,本该拥有光明的未来。
但是所有人都选择肩负起一个勇敢者的事业。
医生的职责只是尽己所能挽救生命,这是她在当医生期间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们不是审判者,有罪无罪的事情交给警察就好。
叶茜看着她昂了下下颚,似懂非懂。
手术做完后,坏消息接踵而至。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些天,病患的病情急剧恶化,于凌晨一点抢救无效去世。
薄幸月得知消息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点头说:“我知道了。”
周五,到了季云淮过来复查的日子,他敲敲门进来。
男人一袭深色外套,寸头剪短了些,露出英挺的眉目。
看上去是没什么大碍了。
薄幸月规规矩矩写着他的病历,语调微微上扬:“季队长,你先去拍个片,等会儿再过来。”
季云淮拿着单子出去了。
薄幸月趁着空隙时间整理着资料,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探身进来,他目光阴狠,脸上还挂着一道刀疤,气场危险。
“你好,有预约吗?”薄幸月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过去一眼。
男人紧盯着她的胸牌,目露凶光:“你就是薄医生?”
薄幸月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问:“是,有什么事情……”
下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的咒骂声顿时响彻在耳边。
“贱婊|子,我哥就是在你给他做完手术后人才没了的!”
这下子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位瘾君子遭遇车祸,没抢救回来,不治身亡。
而她倒霉地碰上了更蛮不讲理的家属医闹事件。
薄幸月并不因此占据下风,她有条有理地陈述说:“身为家属,你们隐瞒他的hiv病史,有没有想过医生的命也是命——”
没造成严重后果都是万幸,偏偏叶茜与之有直接接触,现在还不能排除危险。
男人被她冷静自持的话激怒了,拿起东西往她砸过去,边扔边喊:“医生杀人了——普仁医院的薄医生害人要偿命——”
他手里的水果刀猝不及防地扎下来,就快触碰到左侧的胸口,如果扎下去,势必会伤及心脏。
几秒钟之内,男人痛苦地瘫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呻|吟着。
那一把水果刀被踢到远处,砸向光洁的地板。
耳后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嗓音,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别怕,我来了。”
薄幸月的一颗心揪扯着,又伸手去碰胸口的位置。
手心留下了一片血迹。
她立刻联系了医院的安保人员,顺带忍住痛意报了警。
季云淮的周身满是戾气,他拎起中年男人的衣领子,一下又一下,揍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狠……
薄幸月甚至有种,要是没有人去阻拦,季云淮绝不会轻易姑息。
他毕竟是特种兵出身,光靠拳头,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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