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止步!”
来人声音并不严厉,平平淡淡,似乎还有些疲劳,带着点儿懒散的意味儿。
然而周围含而不发的封禁,此时都挂在来人身上,随其气机吞吐不定,似山岚吹卷,又似潮汐往来,每当觉得可以捕摸到的时候,总是差那么一丝,极其玄妙。
这是一个对于气机控制已臻化境的对手。
虽说渊虚天君没有“后圣”当后盾,但手底下确实是人才济济,随便拿出一个,都相当有水平。
极祖心中有些感叹,也不再用脚步丈量山壁,领着碧水府尊飘浮起来,和那人平齐,打个照面。
比较意外的是,此人并不是个正常生灵,其身躯仿佛是烟气聚合而起,像鬼修,又像是一个投影,面目也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只是,与其格外幽深的眼神一对,极祖便察觉到了深蕴在迷离表象之外的犀利剑意,寒意直透人心。
这样特殊的人物,他还真有点儿印象。
极祖略一思索,哑然笑道:“是影鬼吧,盘皇剑宗的太上宗主……我记得你。”
“哦,冰雪魔宫的眼线消息,倒比我想象得灵通许多。”
“是你这些年在北地风光无限才真。多年来合纵连横,区区一个盘皇剑宗,被你经营得好生兴旺,应该也是颇有想法之人。怎么,原来也是在渊虚天君手底下做事?若真如此,我倒要对那位另眼相看了。”
“哎,不用客气,直说‘鹰犬’就可以。其实比鹰犬都不如,倒是和极渊你有点儿相像。”
按理说,盘皇剑宗与冰雪魔宫比较,简直就是巨龙身边的蚂蚁,完全不对等,可影鬼才不在乎这些,直呼极祖本名,且言语辛辣得很:
“在天魔体系之中,就算做到了头,你的主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给你的上限就那么多,想要真正有所成就,只能往外跳……跳也会给绊着,摔得难看也未可知。辛苦啊。”
极祖皱了皱眉,冰雪妖眸又在影鬼身上转了一圈儿。
他没有生气,到这儿来,也不是与人逞口舌之利的,不过影鬼所言,实在太过明白,三方两句就给占中要害,非要是对那个层面非常了解,才有可能。
这种人物,岂会屈居于“盘皇剑宗”那么个小池塘里?
影鬼讽刺了极祖,随后又是自嘲:
“不过呢,总算比我要好一点。我这边不但要被牵着,还要被扯后腿,多年经营,让那个小王八蛋都毁得差不多了,哈,这件事儿上,咱们一定有很多话说。”
“……影鬼先生太谦虚了,前段时间,‘割手牌’在北地三湖大起风波,应该就是事先的造势吧。若非天地剧变,定有一番作为。”
极祖倒是大有宠辱不惊的宗师气度,说话倒是愈发客气,同时,利眼在影鬼身上扫了数遍,又道:
“观先生气机不稳,似乎刚渡过劫数?”
“是啊,刚刚那一轮莫名其妙的劫数,总算给我分润了些好处。”
极祖已经看出来,这影鬼应该是刚刚提升境界,现在是劫法宗师的层次,但因为突破未久,起伏极大,分不出是大劫法还是小劫法。
按理说,这境界摆在那里,不管是对碧水府尊而言,还是他这具分身而言,都不足为虑,
但想想这位犀利明透的见识,极祖还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影鬼先生境界突破,着实可喜可贺。正好我这边新收了一位眷属,就是这碧水府尊,不如就此送上,为先生试剑。”
“早年恨无深交……极寒你真是爽快人哪!”
影鬼哈哈笑声里,反手在崖壁上一抹,竟就此抽出一柄剑来。
极祖看得分明,此剑符纹密织,灵光如水,往复流动,但本体锋刃如雪,寒气内蕴,乃是一柄由上乘剑器改造而成的符剑,比其它剑器更多了几分玄妙。
他在太霄神庭这里下的功夫最多,略一沉吟,便道:
“这应该是上清宗珍藏的‘冰魄神剑’。”
“冰魄也好,火魂也罢,都无所谓。”
影鬼摇摇头,却是叹息一声:“可惜,如今我这一身,纯粹难有,真动起手来,还有差距,那小王八蛋又是在紧要关头,容不得疏失,算起来,只能用最没格调的方式招待……惭愧得紧。”
极祖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而下一刻,剑气层涌,雪漫半山,封云冻潮,整个视野所及,都化为了冰雪世界,寒气透骨,剑意透心。
极祖身处其间,讶然失笑:
这是要演示班门弄斧的奥义吗?
而且这路数,倒是现在论剑轩占据主流的……
一念未绝,忽然惊觉不对,分身附近本来熟极而流的法则运转,突然间就变得艰涩起来,熟悉的冰雪世界,倏乎间化为一个绝然陌生的天地。
天光明暗转换,每一次转换,都有如潮水般的无形剑气,撕裂周边法则,随意拼接,颠倒错乱,偏偏又是浑若天成,并无半分斧凿之痕。
这就使得周边虚空的常识彻底颠倒,前面前纵然风雪交加,却有洪炉之炽热。
这熔金销铁的热力,更是直接透进他分身核心,焰光蒸腾,隔绝内外。
分身灵昧投影的感应越来越模糊,仿佛是迷失在宏大的世界深处,丧失了一切控制权。
那是灵昧力量被挫销的表征。
千万里之外,九天外域之中,正在天域梭中的极祖本体微震,还接收着分身断断续续传过来的信息。
但见碧水府尊头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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