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过了,刘瑞华更不想嫁人了,她干脆跟着自己舅舅在那里也跑东跑西,帮着买化肥打下手,帮着解读化肥的施肥方法,帮着研究这手扶拖拉机怎么开的问题。
刘瑞华在生产大队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她帮了大家忙,大家也没好意思再让她站着,虽然牌子依然挂,可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那柯月,第二胎还是个女儿,她不死心,又生了第三胎,这次终于是个儿子,她总算是在家里扬眉吐气了。听说她晚上直接让顾跃进给她洗脚,让她婆婆给她端漱口水。
生了儿子的女人,在家里腰杆硬气。再说了,她现在比谁都凶,掐着腰在街道上骂架能骂半小时不带重样的,没人敢惹她。
自家这日子也是越来越好过了,家里买了自行车,也买了这头一份的收音机,白面馍馍隔三差五地也吃上了,偶尔嘴馋了还能吃个炖鸡。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蓬勃向上,整个大北庄都散发着活力,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光彩,人们充满干劲,听着陈胜利的号令,开始一天的上工。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大家为了工分,那真是拼出命来干,干出一个好收成,干出来年的白面馍馍!
蜜芽儿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听完了关于那段庆祝四入帮粉碎的新闻,便轻轻扭动那个带有刻纹的凸起按钮,换了一个频道。
这个年代还没有像后来那么发达的网络信息的,这个小收音机就成为了蜜芽儿了解这时代唯一的窗口。除了每天定时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蜜芽儿还会收听一些文化娱乐节目,比如她最爱听的是小说联播,陆续收听过《暴风骤雨》,《渔岛怒潮》和《万山红遍》等节目,偶尔间也会听一些诗歌散文朗诵。
有时候黑蛋和牙狗也来和她抢收音机,她爱听的,他们没兴趣,他们爱听的,自己没兴趣。不过蜜芽儿不怕,她是家里最受宠的闺女,在每一场收音机按钮争夺战上,她都是一定会赢的。
家里的人每每这时都会说:“黑蛋,牙狗,你们干嘛和妹妹争,她是女孩子,你们是男孩子,男孩子听什么戏匣子啊!”
这真是严重的性别和年龄歧视,只比蜜芽儿大一岁的黑蛋,只比蜜芽儿大八个月的牙狗,纷纷表示不服。
“我叫她姐姐,把戏匣子让我给听,行吗?”牙狗凑过去说。
——戏匣子,这是大家伙对收音机的俗称。
这话逗得大家都乐了,墩子过去揉了揉牙狗的头发:“弟啊,你可以叫她姐,可是你没法变成女孩子,她无论是姐还是妹,都是戏匣子的主人,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楚这个残酷的事实?”
作为性别歧视受害者墩子,他早就认命了。
再说了,自家小妹妹那么好的为啥不能让着点呢?
牙狗顿时泄气了,仰头叹息:“上天为啥让我多了一根小**?”
谁知道他刚说完这话,猪毛直接拍打了他脑袋:“当着女孩子的面,不要乱说不该说的。”
牙狗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无力地瘫倒在炕头上了。
生为男儿,特别是生为顾家的男儿,他的人生是如此地不幸!
蜜芽儿听了,笑嘻嘻地招招手:“牙狗哥哥,过来,咱们一起听戏匣子,你听,这是《暴风骤雨》,周立波写的,奶说了,中学课本里还收录了这本小说的《分马》那一段,咱们提前听听,也增长见识嘛!”
然而牙狗没兴趣,他其实对听任何东西都没兴趣,他有兴趣的是抱过来戏匣子拆开来看看那声音到底怎么出来的……
不过他当然不敢说,他说出来估计还没拆就被活活打死了。
一群哥哥正和蜜芽儿笑闹着说话,就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喊:“蜜芽儿,在家不?”
黑蛋往外瞅了瞅:“是晓莉和刘燕儿,估计来找蜜芽儿的。”
顾晓莉,是柯月的第一个女儿,比蜜芽儿小六个月,现在两个人在一个班里上学。而刘燕儿则是蜜芽儿的同桌,两个人关系十分牙好。同是二年级,三个人平时经常一起玩。
“她们两个肯定是来找我写作业,当时我们说过的,不过我昨晚就写完了。”说着间,蜜芽儿招呼说:“晓莉,刘燕儿你进来坐吧!”
两个小姑娘听蜜芽儿在家,便走进屋,进屋后,家里几个男孩子也就出去玩了。
男孩子一般不喜欢和女孩混在一起,是自己妹妹还能玩玩,其他家的,就不太有兴趣了。
晓莉一进屋,就听到那小小戏匣子里放出的声音,不由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蜜芽儿,这就是你家戏匣子啊?”
她一进屋,眼睛就被吸引了。
那戏匣子不大,长方形的,前面是黄褐色条纹格子,上方有一条显示屏,几个地方分别写着“调频”,“波段”,“音量”,下面则是有着一些大写的拼音,写的是“5boduan5jingtiguahouyinji”。
这可真是个稀罕物,她早就在生产大队的办公处看到过,生产大队的人没事回去那里听戏。可是自家也买个戏匣子,这在顾晓莉看来是不敢想的。
一天到晚躺炕头上就能听戏匣子,那得是多美的事啊。
“是,过来一起听吧,今天播《暴风骤雨》呢!”蜜芽儿赶紧招呼晓莉和刘燕儿。
刘燕儿之前来过蜜芽儿家,听过几次,知道那就是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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