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宦海沉浮已经让他升到兵部侍郎的高位,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很快王骥就会登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刘观已经在旧港待了五六年,从去年开始身体就已经不行了,刘观已经连续上了三次乞骸骨的奏疏。锦衣卫也回报刘观近一年来大半时间都是靠汤药维持,恐怕时日不多了。
现在急需找到一个人代替刘观执掌旧港布政使司,大明朝想当官的有的是,可是想去海外当官的却并不多,所有读书人都视出海为险途,但凡有办法都没人愿意出海。
朱瞻基特旨将王骥与于谦和弋谦三人都诏到了济南行在,皇帝登基这么多年很少召见大臣,每次召见准有大事发生。
今次一下子召见不同部门的三位大臣,朝堂上又要出现震荡了,京城众官员纷纷猜测皇帝召见这三人到底所为何事。
这三人,弋谦是皇帝的喉舌,皇帝想说的话都会通过弋谦掌控的邸报发表出去,就算大臣们再想隐瞒,也挡不住邸报在大街小巷里售卖。
于谦是个两面都不讨好的人,这边因为在都察院查贪腐,得罪了太多的同僚,搞得到现在都没有官员愿意与他接近,于谦也一直以孤臣自居。那边对皇帝于谦也不亲近,从来不会主动去请见皇帝,与皇帝拉近私人关系,皇帝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愣头青。
王骥是典型的士大夫,是文官的自己人,也是文官中少数实干型官员。这三个人的组合根本就挨不上边儿,朝臣们想破头都想不出皇帝召见这几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骥等人也是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皇帝传召,不敢怠慢,北京到济南八百里,快马加鞭也要五六天才能赶到。
到了济南行在,门口等候的小宦官听说这三人到了,赶紧将三人引进皇帝的书房外,小宦官进入书房禀报。很快一个陌生的内官从书房走出来对三人点点头道:“三位随咱家进来吧,皇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别人不认识这个太监,弋谦在通政司多年,沟通内外却是认识他的。上前拱手道:“原来是金公公!别来无恙乎?”
“弋大人客气了,咱家还不错!”金英回礼道。
“怎么不见范公公?”
“范公公去江南传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皇爷便让咱家随侍身边听候调遣,几位赶紧请吧!”
几人赶紧跟着金英进了书房,跪地叩首行礼:“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位爱卿平身,赐座!”
金英指挥着小宦官给几人搬了三把小凳子,请三人坐下。三人谢恩后才欠着半个屁股坐在小凳子上,王骥资历最老,率先问道:“陛下召臣等前来有什么吩咐?”
朱瞻基吩咐金英将一副新绘制不久的地图挂在墙上,招手说道:“诸位爱卿请近前来!”
三人站起来,向前挪了几步,在皇帝的书案前站定。朱瞻基指着地图问道:“几位能看得清吗?”
几人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一副郑和下西洋的海图,上面画着一些他们听说过或者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看的清!”几人回道。
“诸位请看,这里就是南洋,这一片陆地就是所有藩王勋贵的封藩之地,不过在这一片陆地上,有一个大岛是朝廷直辖的旧港布政使司。
如今旧港布政使司已经有二十万户,百万人口(包括汉人、安南人和土人),是我大明的又一块膏腴之地。
旧港布政使司布政使刘观,疾病缠身已经不能视事,朕需要一位有担当的臣子接替刘观就任旧港布政使!”
三人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谦心如止水,他知道自己就是个陪衬,就算自己请缨,皇帝也不会选择自己。
王骥与弋谦二人资历足够,都是朝廷三品大员,而且调任布政使就等于升了一级,若是在大明,哪怕是云贵这样的偏远地区,二人都会争相请缨。
可是这去海外任职到底是升官还是贬职就有些说不清楚了,上一任的旧港布政使可是因为贪腐被发配到旧港的。于谦也因此一战成名,一跃从一名普通的监察御史升到了佥都御史的高位。
如今皇帝陛下提到旧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弋谦首先就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在宣传上有些懈怠了。
王骥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与皇帝几乎就没有什么私交,与皇帝的几次奏对也是因为公事,他自问自己也没有什么错漏之处,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帝看出几人的犹豫神色,指着地图问道:“几位是否是觉得只要去海外任职就是发配贬谪?”
三人慌忙躬身行礼道:“臣等不敢,雷霆雨露都是天恩!”
“不敢就是认为是贬谪了?朕今天当着你们三人的面跟你们透个底,未来没有海外任职经历,别想登上内阁之位!
你们认为海外是蛮荒之地,一旦去了海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到祖宗坟茔之地都是未知之数,可是你们不想想郑和几下西洋,带回了多少财富?
东南沿海的士绅大户哪一个不走私出海,他们鼓吹禁海是为了自己独占海贸的利润,前宋偏居东南,一年都有上亿贯的岁入,靠的是田税吗?
朕知道有些人是真不清楚海外贸易利润有多大,可是有些人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朕给你们透个底,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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