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与顾悬砚在平阳住了三四天,钟衍体内的真气平静下来,肩上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第五天一早,顾悬砚带路,两人才往长津去。
长津在西北,钟衍一路上与顾悬砚慢慢御剑而行。他没去过长津,对这个大荒的堆金积玉之城好奇的很,却没有问顾悬砚。
倒不是因为其他,钟衍只是觉得,顾悬砚在长津的回忆实在算不上好,他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好奇心让对方再回想曾经食不果腹的日子。
因为钟衍剑伤初愈,两人行得并不快。刚过了午时,两人就在一处林间停下来休憩。顾悬砚拿出干粮递给钟衍,又起身道:“师兄,我去找点水来,你不要到处乱跑。”
一路走来,钟衍对这样的叮嘱已经免疫了,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等顾悬砚的身影不见了,钟衍也听话地盘坐于树下调息。
林间无风,山野俱静。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五感都会灵敏许多。钟衍闭眼没多久,就感到身后气息突变,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钟衍立刻翻身避向左侧,才看到身后一个人提剑向他刺来。见一剑不中,对方有些恼怒,转腕想再出第二剑。钟衍已经见了人,自然有了防备,先于对方拔剑而起,直斩而去!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还手,迅速后退了几步,钟衍也不追,逼退了人便持剑而立,面色不虞的望着对方:“哪门的道修,居然随意提剑杀人?”
钟衍也是接了一剑之后,才发觉对方是个道修。
刚开始他以为是流窜于中原的,窃取修为的魔修,但对方身上没有魔气,运剑用的也是道修的招式。
而那人还没说话,又有两个人掠足而来,嬉笑道:“连个凝神后期都杀不掉,师弟,你还不愿赌服输?”
刚才偷袭那人闻言,颇有些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不行,再赌一次,就赌我几招杀了他。”
原来是着几个人无聊,见钟衍孤身一人,便拿杀人做赌注。这年头修者多如牛毛,一不留意什么样畜生都能混进来了。钟衍气极,冷笑道:“这有什么意思,不如反过来,赌一赌我几招内杀了你。”
对方面上一怒,正想拔剑,却被中间的人按住了:“师弟,等一等。”说完,他看向钟衍,问道:“不知修者尊姓大名?看穿着是个散修?”
钟衍与顾悬砚出了青岩便不好再着门派的青袍,在平阳随意买了几套衣服,此时两人都是一身月白衣袍,也无门派标识。看来对方猜到他是散修,柿子捡软的捏。
钟衍冷声道:“秦鸣奚。”
对面三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出声,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原来这就是顾悬砚的道侣,久仰久仰。”
说完,几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钟衍提剑冷眼看着对方,对道不道侣的倒是不在意了,只心道青岩的消息放得还真是快,现在是人是狗都能拿他和顾悬砚的关系消遣了。
面前的人似乎没看到钟衍的脸色,领头的男人眼神暧昧慢慢的将钟衍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讥笑道:“既不是什么绝色,修为也不高。也不知道这能让顾悬砚叛出师门的道侣,究竟有什么长处?”
说完,旁边的两人也将目光投向钟衍,玩味的笑起来。
钟衍估摸着顾悬砚来去的时间,叹了口气,道:“我劝你们别说了。”
三人修为皆比他高出不少,还有一个已经初入金丹。哪里会将他的话放在眼里,言辞之间也愈发露骨起来。刚才偷袭钟衍的人嬉笑道:“还用说吗,自然是合籍双修的时候——”
话还未说完,一道幽蓝的剑气突至,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腹部!猝不及防之下,此人当即呕出一口血来,重重跪在了地上!
剑气已至,自己却还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对面几人又惊又怒,手忙脚乱扶起地上受伤的人,对着大喝道:“什么人!”
顾悬砚掠足落于钟衍得身旁,并不看对方。只温声与钟衍道:“师兄,我叮嘱过你不要乱跑。”
钟衍:“……这次真没有。”
一句师兄,对方立刻知道了顾悬砚的身份。一时间有些惧意,但一时间又咽不下这口气,冷哼道:“原来顾悬砚也是个只会背后伤人的霄小之辈。”
钟衍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也知道背后伤人是霄小行径?”
被反将一军,对方面色难看无比,却还碍于脸面叫嚣道:“我们再不济也是黎山弟子,而青岩已将你们逐出门,一届散修,也敢轻易伤人?”
此话既点明了自己的门派,又提到了顾悬砚如今的身份。实际上不过是想说顾悬砚与钟衍两人没了门派,便没了靠山。而自己是正统的门派弟子,如果今天顾悬砚敢伤他,便是与他整个门派为敌。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怕死的虚张声势罢了。
顾悬砚却仿佛听不出来他的意思,此时才扫了他们一眼,居然露出了一点笑意,有些疑惑的问:“黎山?这是哪里来的门派?”
三人脸色更加难看,顾悬砚却不想听他们回答了,接着道:“今日之后,有无门派都是一样的。”
语毕,抬眼的一瞬间内,威压已至,杀意呼之欲出。
钟衍见势不妙,连忙道:“你答应——”
未等他说完,顾悬砚便语气和煦如风的接道:“好。”
对面三人还没明白他们俩是什么意思,转瞬之间,一把长剑已至身前。剑势凶猛非常,三人中金丹初期的那人咬牙扛了一剑,口中立刻溢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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