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吕万勋听懂了。
侯定波来燃翼的时间不长,没威信,搞不出什么风浪来,然后呢,侯定波再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
他看了张文定一眼,发现张文定脸上的神色云淡风轻。
班长就是班长啊,虽然年纪不大,但这养气的功夫,确实了得。“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发言嘛。”吕万勋又来了一句,然后才一脸焦虑地说道,“其实吧,我是怕他这么乱搞,让投资商知道了,觉得咱们这儿投资环境不理想,到时候想撤资,那后果,咱们县里就承受不起
啊!”
“没那么严重。”张文定摆摆手。
手机项目既然选定了,而且这手机项目还有武云宏道的意思在里面,那里可能那么容易就撤资?再说了,这项目说得大一点,省里都看着呢,武云和黄欣黛也不会怕了侯定波。
况且,他张文定也投了钱的呢。“手机项目肯定没那么严重。”吕万勋道,“乐泉也不会受影响,木湾的旅游项目,还有别的项目呢?这些项目都还没落地,还在谈,甚至木湾的旅游项目那么大,到时候说不定要几个招资商一起投资,现在
这么一搞,别的投资商谁还敢来?”
张文定知道,吕万勋现的职务,是不太合适再管着具体的政务工作的,所以,吕万勋打从心里就有一种担心,生怕别人从他手里夺去了手机项目。现在,借题发挥一下,也可以理解。
只是,理解归理解,张文定却也还要从大局考虑。
他现在是全县正式的一把手,考虑问题的思路,看问题的角度,跟以前主持县委工作的时候,自然就不一样了。
全县的安定团结、经济发展这个是大前提。
在这个大前提下,团结同志,也是很重要的——不能在侯定波还没有正式当上一县之长的时候,就欺负他吧?
现在已经让侯定波在县里没多少存在感了,再过份一点,怕是省里市里都不会满意了。
所以,面对吕万勋的这种急躁的态度,他在会上可以撑一把,但现在私底下,却是没必要再鼓励了。
眼见张文定不说话,吕万勋又道:“手机项目还在做厂房的最后建设,别说正式开工,连生产线的调试都还没进行,他就这么搞,别人会怎么看燃翼?不知道的,还以为燃翼要向投资商要吃拿卡要呢。”
听到这个话,张文定心中一动。
这倒也是,侯定波在手机项目的现场作出的指示,如果被有心人一通胡乱解读,还真的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商人们的胆子一向很大,但同时胆子又很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观望。
“嗯。这方面,我会注意的。”张文定点了点头,还是给了吕万勋一颗定心丸,道,“手机项目那边,一直都是你跟进接触的,他们的工作,你还是要继续关注。”
有这个话打底,吕万勋心里就很舒服了,赶紧表态道:“请班长放心,手机项目是我们县里最大的项目,在全省都是排得上号的,我一定会做好服务工作。”
……
下午,刚一上班,张文定就接到了侯定波打来的电话:“文定书记,我侯定波啊。”
张文定回了一句:“定波同志。”
侯定波道:“你在办公室吗?我有点工作,要向您汇报一下。”
“我在。”张文定回答了两个字,然后停顿了一秒钟的样子,又加了三个字,“我等你。”
侯定波来得很快,挂断电话后还不到三十分钟,就出现在了张文定的办公室里。
一进办公室,侯定波就微笑着叫了一声:“文定书记。”
这个称呼,张文定听着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现在在班子成员中,以前的老人们,直接叫他叫班长,新来的人中,基本上都在他的职务前面加上姓,要么就是直接称呼职务不加姓,只有侯定波一个人对他是用的名字叫职务的叫法。
这样的叫法,以侯定波的身份来讲,是没有问题的——亲近如吕万勋啊陈娟啊,其实也可以这么叫,只是他们没这么叫而已。
或许,侯定波是想用这个称呼,彰显不同吧。
“定波同志来了。”张文定也是面带微笑,站起身来,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对侯定波伸出了手。
其实他完全可以叫老侯或者叫定波,但他还是在定波二字后面加了同志。
反正这二人的称呼,都很正常,可是却又让人觉得,似乎亲近中透着疏远。
侯定波伸出手,和张文定握在了一起。
二人握着手晃了晃,然后坐了下来。
秘书进来倒好茶,便退了出去。“这次过来占用您的时间,是有这么个工作,要向您汇报一下。”侯定波小喝了一口茶,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从手边的包里取出了一叠材料,“听说省民政厅在我们这儿有个树葬试点,前期工作也谈好了,但
这个拨款……听说这个工作,当初是您一力跑下来的,我这儿跟民政厅不太熟,想麻烦您介绍介绍。”
接过文件看了看,张文定才想起来,真的还有这么一个工作。
当初,民政厅的树葬项目,还是佟冷海帮了忙,他才跑下来的。跑下来之后,这事儿就归熊妙鸳管了,由熊妙鸳代表省民政厅,和燃翼县里对接。
不过,当初张文定也是大闹了民政厅的,估计民政厅有些处室,看燃翼也不会很顺眼,这个程序走来走去,拨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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