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温馨在这个冬夜里弥漫着,两个人就这么走了一会儿,梁希突然问道:“你错了没?”
“错了错了。”傅松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是躲不过去的。
而且应付这种问题他都有经验了,先问有没有错,再问是什么错,最后问以后还犯不犯这种错误。
所以,不等梁希继续问,他马上道:“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他摔倒了我不该冷眼旁观,就算不去扶他,也要鼓励他自己站起来,起码要让他知道他老子还是关心他的。以后我改。”
今天被儿子发烧吓着了,然后又被梁希吓着了,所以打死他都不敢再这么浪了。
“你不是挺明白的吗?那怎么还犯错误!”梁希恨得直咬牙。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他当了一辈子的老师,这些道理怎么会不懂?只不过是那天被冯天放刺激到了,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
“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梁希在他后脑勺上用力地戳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背着梁希走到家门口,傅松迫不及待地把她扔下来,正要拿钥匙开门,便听梁希颤着声道:“你快看看,那边是什么?”
傅松以为是黄鼠狼之类的野生动物,这年头环境破坏还没那么严重,黄鼠狼不仅在农村随处可见,就连城里偶尔也能看到,去年夏天他就在后院捉到过一只。
这玩意儿长得像狐狸,女人虽然喜欢狐狸皮毛做的大衣,但却怕活物,梁希见到后吓得尖叫不止,典型的叶公好龙。
不过去年那只他最后还是给放生了,不会就是那一只吧?
傅松突然感觉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关于黄大仙的传说他听得太多了……。
不过等他仔细又看了一遍,却发现不像是黄鼠狼,因为黄鼠狼没那么大个。
壮着胆子走过去,借着暗淡的星光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个人,身上裹着一床露着棉絮的破被子,蜷缩在自家的车库门口。
那人颤颤巍巍地从破被子里露出脸,畏惧地看着傅松,没等傅松开口,急着解释道:“我就在这睡一晚,明早走的时候一定把这里打扫干净。”
傅松目光扫过他身旁的尼龙编织带,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样子应该是个拾荒的,但即便是拾荒的,也不至于露宿街头啊。
梁希听到说话声,快步走了过来,一眼就看明白了形势,心里有些不落忍,问道:“老人家,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睡这呢?你家在哪?”
“闺女,我家是沐平的,不是什么盲流,更不是什么坏人,我这里有户口本,不信你看看。”那人哆哆嗦嗦地就要掏口袋。
傅松生怕梁希同情心泛滥,连忙给她使眼色制止她开口,等那人掏出户口本,便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然后把户口本递给梁希。
“沐平王庄离着可不近啊,你怎么跑到市里捡破烂了?”傅松冻得够呛,干脆蹲在地上,迎风面一小,确实暖和了不少。
胡三槐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户口本:“市里虽然离家远,但好东西多啊,在这里干一天,能顶在县城干两三天。”
梁希合起户口本还给胡三槐,“胡大爷,您岁数不小了,还是去找个小旅馆住一晚吧。”
她并非不知道胡三槐为什么不住旅馆,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这么劝,难不成还把他请到家里来,给他找个房间?
“不用不用,这里挺好的。”胡三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当然也想找个暖和的地方过夜,可小旅馆要花钱啊,就算是最便宜的大通铺,一晚上最少要一毛钱,他得捡多少破烂才能赚出来?
梁希有些为难地看向傅松,她平时虽然容易同情心泛滥,但却知道该在何时何地对什么人泛滥。
旁边就是她的家,一旦帮了他,万一被他赖上了怎么办?
听说现在拐子特别多,她儿子那么可爱,那么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呢,怎么能把风险带进家里呢?
傅松想的更多,胡三槐看着可怜,但话又说回来,救急不救穷,何况这人并非没钱才露宿街头,拾荒的都不是差钱的,他自然没必要当老好人。
赶他走吧,又狠不下心来,不赶他走吧,就怕他以后天天赖在这。
其实这就是开放式小区的缺点,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公共厕所没什么两样。
算了算了,老子还是辛苦一下,给他找个暖和的地方住吧。
回头对梁希道:“你先回家,我给他找个小旅馆住一晚。”
“真不用真不用!”胡三槐没由来的惊慌失措起来。
傅松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要是不走,那我就打电话让派出所的人过来。”
这种人绝对不能让他看出你心软,否则会越来越有恃无恐。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住,说不定会打开大门,给胡三槐找个地方住下,但他现在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为了老婆孩子的安全着想,只能把他赶走。
听到傅松略带威胁的话,胡三槐无奈地爬起来。
梁希把傅松的羽绒服送了出来,顺手又找了一件旧的军大衣给胡三槐。
胡三槐客气了两句,最后还是扛不住冻接下来,把那床破被子塞进尼龙袋子里,换上军大衣,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傅松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孩子呢?他们也放心你?”
胡三槐叹了口气:“有啥放不放心的,越是腊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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