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傅松听得一愣,“怎么整治?”
没等冯天放回答,冯峦就瘪着小嘴道:“我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条皮鞭,小孩子嘛,不听话了就抽一顿,抽完了就好了。”
傅松眼角直抽搐,脑海里浮现起冯天放经常耍的那条粗皮鞭,不由得向大侄子投去了无比同情的目光,“呵呵,这个……,这个,哈哈,不错。嗯,刚才说到哪了?”
开什么玩笑,如果自己敢拿皮鞭抽傅声远,梁希保证敢跟自己拼命,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家庭的和睦,他决定还是不向老冯家取经了。
冯天放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有你愁的时候。”
这话傅松信,上辈子教育闺女,有时候被闺女气的恨不得把她塞回去回炉重造。
傅声远现在年纪虽然小,但从小看到老,这小兔崽子绝对不会是块省心的材料,以后操心的日子少不了。
“傅叔叔,刚才说到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两个大人之间的话在冯峦听起来就像打哑谜,自然是听不太懂的,而且他也没兴趣弄懂。
不就是教育孩子吗,拿皮鞭抽一顿啥事都好了,这可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出的宝贵经验。
干了这么久的体力活,傅松出了一身汗,稍微松了松领口,一边铲雪一边道:“你爷爷刚才说得对,光会背文章是不行的,还得运用到实际中。就拿这次压缩基本建设项目来说,汽车、彩电这些明明是国内紧缺的,为什么要拿它们开刀?因为你是站在消费者的角度,而中央是站在整个国家的层面来考虑问题的。”
冯峦问:“那国家考虑的是什么?”
“就拿汽车工业来说吧,咱们国家汽车行业有三大三小,知道是什么吗?”
冯峦求助地看向冯天放,老冯虎着脸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看我干啥?我脸上写着吗?”
“一汽、二汽、上海、北京切诺基吉普、广州标致和天津夏利。记住了吗?”傅松这才想起来冯峦还没上初中,这么问他确实为难他了。
“记住了。”冯峦用力点点头。
“这6家汽车厂起点高、设计产量大、专业化水平也比较高,所以国家要保这6家汽车厂。相反,有的地方不顾中央三令五申,盲目铺摊子,擅自安排汽车生产点。但你想啊,汽车是那么好造的吗?这些汽车工厂生产汽车,无非两个结果,一个自己瞎折腾,生产出来的汽车质量差卖不出去;一个是从国外进口零部件,在国内组装起来,然后自称民族汽车。无论哪一种,都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所以不清理是不行的。”
“彩电也一样,引进的都是些国外淘汰的落后生产线,还没投产就落后了好几代,你说我们要这些废物干什么?”
冯峦懵懂地点点头,又问:“可我们不是缺这些东西吗?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嗯,这是我爷爷说的。”
冯天放老脸一红:“这个得看具体情况,嗯,看具体情况,小傅你怎么说?”
傅松忍着笑,感觉再过几年,不,现在老冯这个当爷爷的可能就教不了冯峦了。
时代发展很快,后世有一种说法,年龄相差三岁就有代沟,80前指责80后是垮掉的一代,80后和90后尿不到一个壶里,80后和90后都看00后不顺眼,在00后眼里,80后和90后都是土老帽,等等。
冯天放虽然是读过书的老干部,但搞了一辈子的城市建设,知识结构早就定型了,把握不准宏观经济的脉络是很正常的。
他这个孙子好好教育,应该是块好材料……
每当看到这样的孩子,傅松好为人师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反正雪清理得差不多了,干脆放平铁锨,一屁股坐在铁锨杆上,“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矛盾有主次之分,重要非重要之分?”
“听说过,矛盾论嘛,我都能背下来。傅叔叔你要是不信,我这就背给你听……。”
看着冯峦抑扬顿挫地背诵矛盾论,傅松的嘴巴都能塞进一颗鸭蛋,“好了好了,我相信了!”
暗抹了一把冷汗,转头问冯天放:“这孩子平时都看什么书?”
“也没看什么,就是我以前买的那些书,年纪大了,看不进去了,放在我这浪费,就扔给了他看。这小子就是瞎看,囫囵吞枣。”冯天放嘴上说的谦虚,脸上却止不住的得意。
傅松:“……。”
人家确实有得意的资格,傅声远如果这个年纪能有冯峦的本事,他这个当老子的肯定比冯天放还得意!
再次忍住回家打孩子的冲动,傅松继续道:“现在国内经济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是供给不足引发的通货膨胀。为什么会供给不足?根本原因是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过快,超过了社会财力、物力供应。另外就是投资结构不合理,大部分资源用在了汽车、彩电这些落后产能上,挤压了能源、重要原材料的生产和供给。所以,压缩基本假设是抑制通货膨胀、价格改革的前提条件。”
冯天放见大孙子一脸茫然,忍不住在旁边提点:“钱都用去生产汽车、彩电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用在生产基本生活所需产品上的钱就不够用了。小傅,是这个意思吧?”
“姜还是老的辣。”傅松笑着恭维了一句,然后拍拍冯峦的脑袋,“你现在还没系统学习过政治经济学,等上了初中,这些慢慢就懂了。平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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