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度云的视线非常坦然地把我从头扫到尾,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还没睡?”我强自镇定。
“一身的汗不洗我睡不着。”他说。
我从他身边挤出去,不可避免地与他的身体相擦。
我指着浴室,“去洗吧!”
他把包扎过的手伸到我面前,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这样子,怎么洗?”
“那,怎么办?”
他的表情有点可怜巴巴,我心里想着,他不会是想让我帮他洗吧?
“帮老公擦擦。”他的话直白又曖昧。
我觉得他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虽然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还没到那么亲密的程度。
我想他一定看得到我脸上写着不情愿三个字。
他突然间捏了捏我的脸,“别为难了,我自己洗。”
想到他的伤口沾了水可能会感染,我脑子抽筋地拉住了他。
“算了,我帮你擦吧。”
薛度云缓慢转过身来,有一瞬间,我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阴谋得逞的笑意。
我去浴室里接熱水,水都流了一吨,我心里其实纠结得要命。
他身上有汗又有血,要是不洗肯定难受。关键这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他擦。从身份上来讲,这件事情我义无反顾。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我才拿着毛巾端着熱水走出去。
一看到站在床边的他,我手中的盆都差点儿端飞了。
他把褲子都脱了,就穿了一条平角內褲站在床边,一张天妒人怨的脸,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简直引人犯罪。
我放下盆,拧起毛巾,视死如归好似要上战场。
我帮他擦脸,擦背再擦匈,忽略掉他结实的肌理下透出的力量,忽略掉他渐渐浑浊的呼吸,努力做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好像在服侍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
“该擦下面了。”
薛度云的声音诡异般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脑门一瞬间炸了!
我捏着毛巾,眼睛下意识地往下面瞄,脸熱得像在开水里滚过似的。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薛度云突然拉过我的手,缓缓牵住他的褲腰往下拉。
他的手掌燙得要命,耳边的呼吸声也更加浑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反抗!
打破这曖昧到极致的气氛的是薛度云的手机铃声。
我们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他眼底的两簇小火苗很旺。
接起电话时,他喊了一声爷爷,于是一瞬间所有的曖昧和尴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人家半夜打电话来,最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好,我马上过来。”
薛度云这会儿神色很凝重,先前的那些小暧昧全没了。
“怎么了?是不是爷爷有什么事?”我担忧地盯着他。
薛度云点点头,“爷爷说他今天摔了一跤,爬不起来,还好有邻居把他扶到床上去的,现在不能动了。”
我是护士,对一些常见病症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老人家摔跤不能小看,严重的可能会中风,不过爷爷既然还能打电话过来,那说明应该没什么事。”
薛度云皱着眉说,“我们收拾几套衣服,去乡下。”
“我?”
薛度云看我一眼,“爷爷说他想看看孙媳妇。”
我也没多别扭什么,赶紧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跟他一起上了车。
仔细想来,我们应该早早去看他老人家的,而不是等老人家摔了跤打电话来,我们才着急地连夜赶过去。
薛度云伤了一只手,但不影响他开车,一只手掌控方向盘的姿势依然十分帅气。
去薛爷爷所住的青平,没有高速公路,要四个小时的车程,等我们到的时候,都已经天亮了。
薛度云把车停在一个红砖砌成的围墙外,我猜,应该就是这里了。
院子门是虚掩着的,我们推门而入的时候,薛度云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院子里的菜园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拿着锄头在锄地,听见推门的声音,他手撑着腰缓慢直起身子,推了推挂在脸上的金框眼镜,视线首先落在我的身上。
“爷爷,你不是说你……”薛度云像是有点生气。
我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担心了一路。
“你可总算是把我孙媳妇给带来了。”薛爷爷的笑带着点儿得逞的意味。
“爷爷,你好,我叫沈瑜。”我主动给爷爷打了声招呼。
薛爷爷在石头上磕掉锄头上的泥巴,拿着锄头从小菜园里出来,指着薛度云的头。
“你又犯什么事儿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一点儿也不规矩,如今你都成家了,性子也该收一收,总不能让你媳妇跟着你担惊受怕的。”薛爷爷的语气带着长辈的威压。
“爷爷,您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不也还玩着骗人的把戏?”薛度云反驳爷爷的话。
爷爷刚在院子里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听见他这话竟然笑起来。
“我不骗你,你会来得这么快?你会把我孙媳妇给带来?难道要等我死了以后,你再把我孙媳妇带到我的墓碑前?”
在路上,我听薛度云说过,他爷爷是退休以后才回到乡下来养老的。他奶奶去世得挺早,一直是爷爷一个人独居。
薛爷爷穿得灰色的衬衣和熨得笔直的西装裤,戴着金边眼镜,一看就不同于一般的乡村老人。虽然是独居,这院子却打理得非常干净,就连小菜园里,都没有一棵杂草。可见薛爷爷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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